“大家靜一下!”
富商們捐完,魏了翁大聲喊道,百姓停止了歡呼和喊叫,一起看向了臺上。
“各位百姓,下面是列國對我王師北伐的捐款,大家都聽好了。第一位,高麗國使者!”
魏了翁大聲說道,高麗使者李奎報上來,滿面笑容,向臺下士民拱手行禮。
“高麗國,捐錢10萬貫,米糧1萬石!”
李奎報得意洋洋,將一疊錢放入募捐箱中,自己首先鼓掌。
大宋朝廷對高麗看重,募捐排在了第一位,還要隨時出兵拱衛高麗,可謂是國恩浩蕩。
魏了翁跟著鼓掌,惹起下面百姓一陣陣的山呼海嘯。
大宋國力昌盛,耀武揚威于海外,大宋王師北伐,各國自然是要表示表示了。
“渤泥國,捐錢5萬貫,米糧1萬石!”
“真臘國,捐錢5萬貫,米糧1萬石!”
“占城國,捐錢5萬貫,米糧1萬石!”
“大理國,捐錢5萬貫,米糧1萬石!”
“大食阿拔斯王國,捐錢5萬貫,米糧1萬石!”
“埃及阿尤布王國,捐錢5萬貫,米糧1萬石!”
“德里王國,捐錢3萬貫,米糧1萬石!”
“三佛齊王國,捐錢…………
海外列國都有商船在大宋各個港口,并在泉州和明州有大量商人居住,捐錢捐物,并不困難。
列國捐完,魏了翁又是大聲喊了起來。
“下面,民間捐款開始。捐款支持北伐,不論多少,只為一片愛國之心!”
民間捐款開始,捐款人絡繹不絕,張二看的心旌搖曳,趕緊向妻子問道:
“娘子,你身上還有錢嗎?”
“怎么,你還要捐?”
張妻本打算捐錢,卻下意識捂住了錢袋。
“是為老三。你想想,田大郎、周大官人還有徐大官人都捐了,老三不能不捐吧?”
“就這些,都給你!會不會太少了?”
張妻恍然大悟,趕緊掏出了錢袋,遞給了丈夫。
張三是一家人的希望和依靠,可不能不捐,讓他丟了面子!
“無所謂多少,有這份心意就是了!”
張二看了一下錢袋,又摸了摸自己身上,暗叫僥幸。
幸虧剛才沒有捐很多,要不然還真拿不出手。
高臺上,魏了翁看著踴躍捐款的士民,長出了一口氣。
有士民的愛國熱情,即便是不能募到足夠的銀錢,他也覺得放心。
國愛其民,民愛其國。大宋上下一心,北伐的勝利還會遠嗎?
夜色降臨,華燈初上,魏了翁這才帶著一身的疲憊,回到了家里。
進了府門,來到大堂上,看到女兒相伴,站起來向他行禮的女子,魏了翁不由得一愣。
“小玉,你怎么回臨安城了?”
史慧玉,西北野戰醫院的主事,怎么突然跑回臨安了?
魏了翁心頭一怔,暗暗搖頭。
不用說,父子連心。史慧玉,這是給他的父親史嵩之求情來了。
“伯父,我走投無路,還請你救救我爹吧!”
史慧玉跪了下來,磕頭不止,淚流滿面。
魏了翁是執政大臣,兵部尚書兼樞密使,和皇帝最是親密。求魏了翁出馬,或許有些希望。
“小玉,你先起來,坐下說話。”
魏了翁示意了一下,魏思思趕緊把史慧玉扶了起來。
“小玉,你爹是封疆大吏,陛下甚是看重,幾年功夫已是一路安撫使,皇恩浩蕩。北伐在即,皇帝本打算重用你爹,可是這......”
魏了翁搖搖頭,徒留一聲嘆息。
“伯父,你是朝中重臣,還請你在陛下面前求情,饒我爹一條性命吧!”
史慧玉苦苦哀求,不停落淚。
她的父親史嵩之獲罪下獄,如今就關在大理寺的大牢之中。再不搭救,恐怕就要開刀問斬了。
“小玉,你爹不僅僅是犯了貪墨罪。他毒殺朝廷命官,兩條人命,恐怕誰也救不了他!”
魏了翁嘆息一聲,滿臉都是無奈。
貪墨20余萬貫不說,毒殺西夏路安撫副使和主簿,這些罪行加起來,即便是天王老子,恐怕也無能為力。
“伯父,難道就一點辦法也沒有了嗎?我愿捐出全部家產,救我爹一條性命,流放發配都行,只要免了他的死罪!伯父,你想想辦法,求你了!”
史慧玉眼神絕望,卻不放棄。看來她也知道,父親罪行昭著,恐怕沒有希望。
“小玉,你是軍人,更應該明白國法無情。陛下向來倡導依法治國,公正無私,你兩個兄長和你娘都沒有受到牽連,你就知足吧。你爹的罪太大,伯父我實在是無能為力啊!”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貪墨或許還可以網開一面,但毒殺兩條人命,可就難以赦免了。
“爹,你給陛下說說,是殺是流放,還不是他一句話的事。史叔父在邊塞嘔心瀝血,吃盡了苦頭,留他一條性命,也是情有可原。難道說,當了皇帝,就可以六親不認嗎?”
魏思思看史慧玉痛苦不堪,忍不住在一旁插話進來。
史慧玉已經求過她,讓她托田義去向皇帝說情,看能不能饒她父親史嵩之一命。
只是田義不在臨安城,而且她和田義夫妻感情淡薄,分居日久,估計這種大事,田義不會給她面子。
“住口!你在胡說些什么?皇帝是你能左右和評頭論足的嗎?這是貪墨殺人的大罪,你以為是打人傷人的小事嗎?黃口小兒,不知所謂!”
魏了翁大怒,忍不住訓斥起女兒來。
兩個孩子都五歲了,已經身為人母,還是這般驕橫和無知,當真是豈有此理。
魏思思面紅耳赤,扭過頭一聲不吭。魏了翁悻悻收回目光,看向了六神無主、楚楚可憐的史慧玉。
“小玉,叔父的確沒有什么好辦法。要不,你當面去求求陛下。陛下最是念舊,對金陵講武堂的畢業生向來是寵溺有加。你去當面求他,或許他能網開一面......”
這種大事,估計皇帝也難以刀下留人。
魏了翁欲言又止,史慧玉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面露喜色,連連點頭。
“謝叔父!我這就去求見陛下!”
史慧玉站起身來,行了一禮,慌慌張張就要離去。
“小玉,天色已晚,你明后天再去。此外,你最好和宣月華一起。她現在是教育司的主事,陛下很是看重她,她的夫君許勝又執掌皇宮禁衛……”
魏了翁沒有再說,他已經覺得,自己說得太多。而且,為史嵩之求情,他覺得違背了自己做人的原則,心頭也是難受。
“求宣月華,她能做什么?不如我去一趟金陵,把田義找回來,讓他帶你去見陛下。他們是兄弟,或許有些……”
“住口!你再胡說!”
魏思思不知所謂的一句,被滿面怒色的魏了翁立刻打斷。
田義是個薄臉皮,他去求人,話都說不完整。
“伯父,我知道怎么做。我先告辭了。”
史慧玉行了一禮,心事重重離去,魏思思趕緊跟上。
魏思思送完史慧玉回來,想要偷偷溜走,卻被臉色陰沉的父親叫住。
“思思,到書房來一趟!”
魏思思無奈,只有跟上。
到了書房,看到桌后的父親臉色鐵青,一言不發,魏思思站著,也是一聲不吭。
“聽說你去田義家里鬧了一趟,讓人打了王氏,還對你婆婆惡語相向?”
魏了翁看了一眼女兒,終于忍不住開口。
王氏是田義新招的妾室,金陵人氏,如今有了身孕,留在田家修養。女兒帶人去鬧不說,打了王氏,還對田義的母親出言不遜。這還得了?
“那個狐貍精,勾引田義,我咽不下這口氣,當然要收拾她了!田氏處處護著她,我忍不住,只是埋怨了幾句而已。”
提起田義的小妾,魏思思剛剛無神的眼里,立刻又有了殺氣。
“田氏?她是你的婆婆,你丈夫的娘。你還想不想過了?你弄成今天這個樣子,你就沒有一點過錯嗎?”
魏了翁耐住性子,黑著臉一句。
“我有什么過錯?我在家里帶著孩子,他在外面偷腥,這難道是我的錯嗎?”
魏思思還在犟嘴,魏了翁怒火攻心,忍不住站起身來,在桌子上重重一拍。
“男人三妻四妾,王氏如今是田義的妾室,怎么叫偷腥?你跑去打一個有身孕的婦人,辱罵自己的婆婆,成何體統?”
“她先勾引的田義,不要臉。下一次我見到她,還要好好的羞辱她!”
魏思思的話語,讓魏了翁氣急敗壞,他指著女兒,臉色鐵青,唾液橫飛。
“你和田義是夫妻,你整天住在娘家是怎么回事?除夕就從夫家跑回來,嫌人家窮門僻戶,看不起人家是殺豬賣肉的。一年之中,你有幾天待在夫家?帶孩子?孩子都是下人帶的,你費心了嗎?田義去金陵做事,那是朝廷的差遣,你為什么不去金陵陪他?作為妻子,不照顧丈夫,不孝敬公婆,你懂一點為妻之道嗎?當年從西北軍中被辭退,還不夠丟人現眼嗎?”
魏了翁的痛斥,反而讓魏思思惱羞成怒,懟了回去。
“都是我的不是,行了吧!我看在你眼里,田義才是你兒子,我倒像是個外來的!我被人嫌棄,你滿意了嗎?”
魏思思摔門而去,魏了翁氣的臉色鐵青,一時說不出話來。
女兒總是頤指氣使,驕橫跋扈,這樣鬧下去,她這個家,非散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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