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離開了冢宰府邸之后,召國長公子召恒徑直回了召國君府,徑直前來拜見召伯。
“國君,長公子恒求見——”
在得知自己的兒子求見的消息之后,召伯絲毫也沒有歡喜,反倒是神色慌亂的開口道:“不,不要讓他進來。”
然而就在他話音落下之時,儀表堂堂的召恒便已經進入了召伯的寢宮。
“國家正處于危難之際,君父如此意志消沉,如何統率我召國抵擋秦軍?”
聲音方落,召恒便已經入宮跪倒在召伯的面前叩首。
召伯當即以手掩面,羞愧的說道:“悔不該不聽吾兒之言!”
當初召伯決心聯合虢公與姜氏謀害天子,召恒曾經諫言:“召國世受天子盛恩,若行此謀逆之事,恐為天下人所厭棄。”
召伯并沒有聽從召恒的勸誡,依舊一意孤行。
召恒無奈,便又再次諫言道:“既然如此,當設重兵圍剿,將所有西巡人等一并鏟除。
而后假稱天子一行死于瘟疫,也可以給天下人一個交代。”
召伯在聽到召恒的計策之后依舊拒絕道:“弒君不詳,恐為我召國引來禍端,益假借姜氏之手!”
召恒還想要再勸,召伯便以召恒的學業尚未完成為由,將他趕去了西岐求學。
結果召國與虢國聯合姜氏一同在姜城外動手,卻被秦壽識破詭計,最終帶著天子殺出重圍,并且借助困龍崖險地脫身。
在得知天子脫困之后,召恒又上書勸諫昭伯曰:“起兵勤王,堅決不承認召國贈送的五百親兵是召伯指派,可將責任推卸給召國司馬。
以司馬一人之性命,換取整個召國無憂。”
召伯當時確實是猶豫過,但是他最終還是舍不得犧牲親信的召國大司馬,決定出兵與姜氏一起攻打秦邑。
結果,三軍為秦國一軍所破,雖然逃回了不少的將士,卻已經畏懼秦人如虎。
而今得知秦國即將前來平亂,召國上下更是無一人敢于出面應戰。
此時召伯方才悔不該當初,卻并沒有傳信召召恒回來。
他擔心召國滅亡,會讓整個召氏都被親人屠戮。
故而書信召恒,讓他離開西岐,躲藏到別國隱姓埋名,也算是給召氏留下了延續香火之人。
然而召恒這一次卻沒有聽從他的命令,在收到書信之后便急匆匆的趕了回來。
他回國之后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前往冢宰的府邸,安撫住了那些有心投降的公卿。
而后他進宮來見召伯,在聽到了召伯的悔恨之言后沉聲說道:“君父無須如此!我召國未必會滅亡!”
伴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召伯的面色當即一苦,而后陰沉著臉說道:“寡人已經向虢公求援,卻始終沒有收到虢公的回信。
想必虢國也已經被嚇破了膽,已經不會再有援兵了!
以我召國的兵力,又如何與秦人抗衡?”
他話音落下之時,召恒當即笑著安撫召伯道:“君父,秦人雖勇,但是卻并非是天下無敵。
秦邑被毀,秦人雖然勝過了犬戎,但是國力已喪。
雖然秦國收服了姜城,但是姜城因為提供了軍糧支持聯軍西征的緣故,糧食儲備定然遠不如我召國。
我們不需要與秦人生死相搏,只需要緊閉城門,堅守不出,等到秦軍糧草不濟,自然便會退兵。”
原本意志消沉的召伯聞言張大了嘴巴,愣愣的盯著自家的兒子,心底驟然間生出了些許的信心。
召恒說的沒錯,秦國的糧食本就不多,姜城雖然富庶,但是也被消耗了不少。
再加上安置秦國百姓,同樣消耗了不少的糧食。
春耕剛剛結束之后不久,地里的糧食尚且沒有成熟。
如果閉城死守,定然能夠耗到秦人糧絕。
到時候秦人只能夠不戰自潰,召國說不定還能夠找準機會反撲秦國。
恢復斗志的召伯當即從原地爬了起來,滿臉欣慰的伸手扶著自家兒子的肩膀道:“有吾兒在,我召國定然無恙。”
他話音方落,召恒徑直單膝跪地道:“請君父賜予兒臣調動三軍,征召軍士之權。”
召伯把所有希望都放在自己兒子上面,哪里還有猶豫,直接從腰間掏出半塊虎符道:“召國,就托付于吾兒了!”
他話音落下之后,召恒欣然領命,接過虎符便離開了寢宮。
等到召恒離開之后,召伯當即抑制不住自己的喜悅,哈哈大笑了起來。
剛剛走出寢宮不遠的召恒與一名青衣門客匯合,聽到笑聲之后頓時駐足。
那門客見召恒沉默不語,當即輕聲問道:“可要門下…”
他做了一個摸脖子的動作,眸光中透露出了些許的兇光。
召恒見狀搖了搖頭,語氣有些陰冷的說道:“他畢竟是我的君父。”
門客聞言微微一頓,隨即拱手說道:“門下孟浪!”
隨后便又聽到召恒繼續說道:“秦軍未退之前,不宜多事。”
話音落下之后,他握緊了自己手中的虎符,眸光中透露出了狼一般的兇光。
他原本可以安安穩穩的接任一個富庶的國家,享受一世榮華。
偏偏他的君父就是一個不安穩的主,屢次不聽他勸誡,給召國帶來了亡國之禍。
再回到召國之前,他便已經下定了決心。
如果召伯依舊還是一意孤行,不聽他的忠言,為了召國的祖宗基業,他也只能夠行大逆不道之事。
而今召伯主動交出虎符,讓他暫時熄滅了內心的殺意。
但是當他握緊中代表權利的虎符之時,心底確實又悄然滋生出了無盡的渴望。
故而在拒絕了門客的提議之后,他又不由自主的說出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
門客雙眸一亮,輕聲回了一句“門下懂了。”
而后便又聽召恒說道:“召集所有門客,我們去軍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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