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寧也記不清昨晚喝到幾時散的,只是隱約記得趙二是被曹江、曹海兄弟抬走的。
因為這兩兄弟從不飲酒,趙二一心想勸二人下水,結果被馬三抓住,一直喝個不停。
最后兩人都醉得不省人事。
至于老胡,楚寧隱約記得,他嘴里一直念叨,什么夫人,你下手輕點,明日我還得見人呢……
楚寧著實想不出這些話的意思,難不成這老胡家里養了個母老虎?!
這廝經常被她夫人家暴?
最后也記不得這廝怎么走的了,只有找個機會詐他一下。
總之昨晚很多事楚寧都不記得了,就連他自己怎么躺回床上的也不記得了。
起身開門走到院子里,竟發現角落里新增了幾株薄荷。
原來茉莉花的花圃里雜草也明顯少了。
嗅著淡淡的茉莉花香,楚寧撐了個大大的懶腰。
太陽早已出來了。
天空湛藍如洗,浮云邊染上了光暈。
楚寧不想吃衙門的饅頭,準備出門去吃碗豆腐腦。
正準備去叫魏滿起床,卻見魏滿正從院門口走進來。
“大人,你醒了?”
見楚寧站在自己房門前,魏滿當先開口。
“你去哪了?”楚寧問。
“去城北校場看了看,我讓人選了一塊地準備操練招募的新人。”
“好!”
楚寧對此十分滿意,可很快便在魏滿臉上看出愁容:
“你是不是有事?”
魏滿應了一聲:“大人,本來這話不該我說的,可我還是忍不住想問。”
“嗯?有什么便說。”
這魏滿平日里都十分肅穆,加之這身體型,楚寧不可能把他當作老胡那般隨意玩笑。
“大人,這金翠娘乃是前教瑜之女,知書達禮,長得又如此漂亮,你怎么就不愿意娶她呢?”
見大人不說話,魏滿再次開口:“大人可是有什么難言之隱?”
好吧!這個事不說清楚,看來很多人都有疑問。
只聽楚寧道:“她才十七歲啊,她還是個孩子。”
魏滿:“……”
兩人沉默片刻,魏滿道:“大人怎么會有此意?想我夫人嫁于我那年,也不過才十六歲。”
“不一樣,不一樣的。”
楚寧擺擺手,“反正說了你也不懂,總之這件事不要再提了。正好你回來了,有件事我要你去辦。”
“大人請說。”
“那晚刺殺我的人,脖子上有一道紅色的紋路。不知道是胎記還是紋身。”
楚寧壓低聲音囑咐道,“這件事我要你親自去查,記住,一定要秘密進行。”
魏滿猛地驚醒,道:“大人讓我張貼的通緝犯畫像,是故意為之的?”
楚寧點點頭:“只有這樣才會讓賊人放松警惕。所以我說這件事你一定要秘密進行,不要打草驚蛇。”
魏滿一拱手:“大人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說真的,楚寧有時真看不透這魏滿,他人很聰明,武藝高強,即便是赴會黃四郎,竟也沒有一點不適,完全像是見個大世面的人。
可楚寧想不通,他怎么就會是個獵戶。
獵戶不都生活在深山老林么?
哪里見過什么世面?
可魏滿,這氣勢,這武藝,還有這隨機應變的能力,都讓楚寧不為不解。
尤其是魏滿還會識字,這個時代能識字的可不多。
可一個獵戶會識字,這正常嗎?
看來得想個法子與他深聊一番才行。
關鍵這魏滿從不飲酒,看來走這條路不現實了。
“對了,昨晚是誰扶我上床的?”
楚寧突然想到這個問題,
魏滿道:“是我,我看大人醉得不省人事,便先扶了大人上床歇息。”
楚寧點點頭:“嗯。胡縣丞他們都沒事吧!”
“胡縣丞喝酒沒事,就是不知道回家后有沒有事。”
魏滿說完,神情顯然有些異樣。
楚寧大致聽懂了他的意思,淡淡一笑,突然想到什么,神情立刻肅穆了:
“哪我這身衣服也是你換的。”
魏滿搖搖頭:“我送了大人回訪歇息,隨后就將胡縣丞送回了府中。
至于大人的衣服是誰換的我便不知了,因為等我回來時,大人已經換完衣服,洗漱好,都睡著了。”
“???”
瓦特!
楚寧突然想到了一個人。
“不會是她吧?”
……
……
午后。
楚寧躺在丹桂樹下躺椅上,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
該不會真是金翠娘吧?
那這下可麻煩了!
想到這里,心中不免燥熱起來,手中折扇搖得嘩嘩作響。
這轉眼就是五月了,天氣也漸漸熱了起來。
中午吃飯時,聽金翠娘提及,金老頭領著村里人種下了一季大豆,到了今年秋天,總算還會有些收成。
這倒算是一件開心事。
可整個吃飯間隙,楚寧似乎發現金翠娘看自己的眼神變了。
楚寧只得草草吃了幾口,趕緊閃了。
想到這些,楚寧更覺心中燥熱。
現在可真想來一聽冰鎮可樂,一口氣灌下,舒服的打個嗝,別提多暢快了。
可是……
還是喝茶吧!
正飲了一口,老胡一手捂住左臉慢慢走了進來。
楚寧就那樣盯著他,直到他在楚寧右手邊坐下,這才很不自然的把手放下,用半邊肥胖的右臉對著楚寧。
“老胡,你怎么了?牙疼啊?”
楚寧已經猜到了什么,不打算給他面子。
“不,不是。”
老胡尷尬一笑,“昨晚貪杯,回家撞門框上了。”
看他這表情,楚寧就已經猜到了,這胡憨憨肯定被家暴了。
“噢,老胡,讓我瞧瞧。”
說著,楚寧就要起身探個究竟。
可老胡哪里肯從,連忙又轉向一邊:
“多謝大人關心,卑職已無大礙。”
這胡憨憨,家里一定養了只母老虎。
罷了!男人嘛!
總得有些尊嚴。
“你都這樣了,怎么還來衙門,我放你一天假,回去休息吧!”
“不了不了,還是衙門待著舒服。”
老胡似乎是下意識說出。
可很快便意識到這話不對勁,連忙又補充道:
“主要還是因為有公務要忙。大人,楊家米鋪大掌柜遞了一封訟狀,要狀告黃四郎欺壓他家小娘子。”
楚寧聽聞,頓時有些頭大。
這事情是一件接一件啊!
眼下剛和黃家相安無事,對方為示友好,還送了五百石糧食。
這轉眼就撕破臉,怕是不合適吧?
再說了,眼下黃家還不能倒臺。
這件事楚寧認真想過,黃家作為青山縣第一豪族,多少錢莊,生意都是黃府的人在打理。
一旦黃天霸崩盤,這些平衡立刻就會打破。
到那時,青山縣只怕立時就亂了。
“大人,你說這事該怎么辦?”
老胡抬手又摸了摸左臉頰,旋即眉頭一皺:
“咱們因為沈保的事已經開罪了黃家,這緊跟著又受理楊掌柜的案子,只怕真會把黃家逼急了。”
是啊!現在縣衙的勢力雖已漸漸凸顯,可黃家的勢力不容小覷。
想了想,楚寧覺得現在應該先緩一緩楊大掌柜的案子。
“我記得你以前好像說過,這楊大掌柜,就曾寫過訟狀狀告黃四郎,可后來都被壓下來了。這如今他怎么又重提此事?”
老胡也頗為不解:“或許是他認為大人能夠幫他主持公道吧?”
“我覺得不是。”
楚寧想了想,“你說這件事會不會是受了誰的指示?”
“大人可是懷疑劉家慫恿的?”
楚寧道:“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大人這樣說,我倒想起一件事。”
老胡一臉沉思狀,“這次審理沈保,我看堂下就來了不少商戶,好多就是劉家下面的各大掌柜,楊掌柜也來了,說不定就是劉福山讓他來的。”
“等等……你說楊掌柜就是劉家的人?”
“咦!這事我沒說過嗎?”
老胡撓撓頭,可當他看到大人的眼神,就知道答案了:
“看來是我弄岔了。這青山縣啊,黃家主要是經營錢莊、棉布等生意,當然也會涉及糧油。不過,糧米一類還是主要是劉家的生意。”
“看來這是一山不容二豬啊!不過劉家也著實太急了些。”
楚寧不再猶豫,“你這樣,你親自去一趟劉家,就說我說的,楊大掌柜這個案子,我會受理,不過不是現在。”
老胡有些為難道:“大人,我這樣去只怕是不合適吧?”
“有什么不合適,你不是被門框撞的嗎?”
楚寧淫淫一笑,“難不成你是因為別的原因,比如……”
“咳咳……大人不必說了。”
老胡倏地站了起來,慨然道:
“為大人分憂,是卑職分內之事,卑職這就去。”
說罷,一溜煙小跑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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