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簡的溫度在下降。
溫訴白拼命地想把他攬入懷中,想用自身的溫度來溫暖他。
但是卻發現,
不管他怎么努力。
面前的男人,依然是一具冰涼的身體。
周圍已經有人請他下船。
溫訴白轉頭,看著面前溫和的大姐姐,他睜著水汪汪的眸子,低聲問道。
“姐姐,可不可以,救救他。我什么都沒有,但是我可以保佑你平平安安,我說話從來算數,你這一輩子,都會無病無災……”
小狐貍第一次這么恨自己。
恨自己無能。
面前的女人目光頓了一下。
她順著少年的目光,她望向他懷中這一團甚至連人都稱不上的東西。
而且都已經受傷到這種程度。
活下去的幾率可以說是零。
但誰面對這種可愛的小孩能說出拒絕的話?
為了穩定住少年的情緒。
小姐姐點頭答應了。
她伸手將少年攙扶起來,然后看著對方手上滿是血痕的樣子。
但是很奇怪,
溫訴白身上那么多的血,但是他卻并沒有受傷。
他目光緊緊的追隨著沈簡。
一直等到有人抬著擔架,準備把沈簡帶下去。
另一半還沒有走下去的人質怒罵道。
“他這種人就應該丟到海里面去喂魚!魚都覺得骯臟!救什么救?讓他死了算了!”
“別浪費資源了!這種混蛋!”
要不是周圍有人攔著,他們早就已經沖上前把單杠撞翻。
溫訴白手上捏著糖。
他寸步不離的跟著。
一直等到耳邊傳來了救護車的聲音。
溫訴白這才僵硬而又緩慢的把糖拆開。
但是在糖果拆開的時候。
一個黑色的芯片掉在了地上。
沈簡不知道什么時候把這個芯片裝在了這顆糖里。
船上的所有人都獲救了。
唯獨沈簡。
他悄無聲息的閉著眼睛,俊美的面孔說不出來的安靜。
溫訴白拿著手帕將他臉上的血痕一點一點擦掉。
看著男人被推進了搶救室。
然后子彈被一顆一顆的取出來。
可是最后得到的結果。
醫生攤手無奈的說了一聲:“抱歉,盡力了。”
溫訴白這會兒忽然有些后悔。
后悔剛才為什么要把那顆糖給吃了。
以后不會再有人給他糖果了。
不會有人在千方百計的哄他高興了。
溫訴白心如刀絞。
看著男人被蓋著白布推出來。
終究是閉上了眼睛,承受不住這偌大的打擊,直挺挺的朝著前方跌了過去。
他被送往了急診室,醒來的時候,身邊還跟著幾個警方。
警方看著他此時的樣子安靜而又乖巧,在斟酌著要不要問一些事情。
但是少年反而率先開口了:“你們有什么想問的,盡管問吧,我知道的,一定會統統都告訴你。”
他將手上的芯片遞給了面前這兩個好人。
因為他們的靈魂很干凈。
應該和顧姐姐一樣,是好人。
“這個是阿簡帶來的,希望你們能夠依靠著這個,毀了那片地獄。”
溫訴白嗓音平靜。
被搶救的時候都沒有松開過手心。
他好像承載著很多人的期許。
兩個警方相互對視一眼,迅速將證據全部都收攏。
他們站起來敬了個禮。
一個人在經過層層的維護,終于把這一份資料帶回了局子中。
溫訴白躺在病床上,他并沒有去問沈簡的狀態。
而是問警方:“那群孩子們怎么樣?”
面前是一個年輕的小哥,手上拿著筆錄,想到了這兒,立馬說道:“已經聯絡了他們的親屬來接他們回家。”
“今天應該已經在警局門口了。”
溫訴白微微點了點頭。
但是他卻掙扎的站起來,將手上的針直接拔掉。
“帶我去看看,可以嗎?有一個叫趙娣的女孩子,我答應過她,要第一個送她回家。我想親眼看見她好好活著才能放心。”
溫訴白說。
雖然需要全程監護,但是并沒有限制溫訴白的行動。
警方答應了。
他們搭乘著最快的飛機來到了一個偏遠的山村。
說起來也怪。
所有失蹤孩子的父母,在接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就搭了飛機趕了過來。
唯獨這個孩子的爸媽。
不僅沒有出現,甚至還了無音訊,就好像把自己的這個女兒忘的一干二凈。
警方根據趙娣提供的線索,直接就調查到了地方。
趙娣下車的時候,那張小臉上寫滿了激動。
她的手被紗布直接緊緊的纏住。
如果不出意外,她以后手都沒有辦法再恢復原樣。
這個小姑娘很堅強,她只說過自己想要回家,她對自己的傷口視而不見,只是用那雙黑色的眼睛,單純的說著想爸爸媽媽。
她害怕浪費家里面坐車的錢,回來的時候也沒舍得坐飛機。
而是選擇了長途汽車。
哪怕這筆錢警方愿意自己出。
趙娣也只是乖乖搖頭,“能省一筆錢就是一筆錢。拿下來的錢能夠讓很多小朋友讀書了。”
溫訴白趕過來的時候。
正好行程撞到了一起。
趙娣臉上寫滿了雀躍,她撲了過來,很顯然與少年格外相熟。
“神仙哥哥!你是來送我回家的嘛?”
“嗯。”溫訴白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他們坐著破舊的車。
東拐西繞來到了一戶屠夫的家中。
家的門口,還蹲著一個正在玩泥巴的小孩。
趙娣歡歡喜喜的跑進去。
“爸爸媽媽!你們都在哪?我回來了呀!我好想你們!!”
嘶啞的奶音里面充斥著憧憬。
沒有人想上前去打擾接下來的溫情一幕。
可是門是緊閉著的。
就好像根本沒有人。
趙娣站在門口,眼中的喜悅像是被人潑了一盆冷水。
“爸?媽?”
趙娣聲音有點委屈。
她安靜許久,輕門熟路的跑到了后院的窗戶。
看見屋子里面的人影,更是激動的喊著。
“爸媽!開門啊!”
原來不是沒人,是里面的人在假裝自己不在。
警方忽然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他直接強制性地把門打開。
里面的女人滿臉的不耐煩。
“大清早的私闖民宅!?信不信我直接去法院告你們?”
等到她睜開眼睛,看清楚面前的人是誰時,條件反射的,伸手把人推到一邊。
“趙……趙娣?!”
這眼神,好像見了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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