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人?
卞云瀾和幸淡目光交匯,城鎮上的人吃人?
是所有人都吃人?還是朗代諾家是吃人的?
“真的,我說的都是實話,我沒有欺騙你們的必要。”
“當初和我同一批去朗代諾家的人大部分都死了,有的......有的被抓起來用作其他的……”米婭臉色發白,吞吞吐吐地說著,不知想到什么,她突然捂起嘴干嘔著。
本就發紅的眼睛更紅了,她的未盡之言中包含了太多意味。
“其他用途?”卞云瀾問。
米婭如同受驚一般猛然抬頭,嘴唇哆嗦著不知如何回應。
卞云瀾給幸淡一個眼神,示意她把人放下。
用作其他和其他用途可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意思。
前者,是把對方進行加工,后者則是很多渠道和方式,但不管哪種都不好就是了。
“給她倒杯水,那件衣服。”卞云瀾望著對方蒼白的臉色說著。
幸淡翻了個白眼,往桌子處走去,倒一杯水,路過衣柜的時候抽出一個毯子。
她把毯子從遠處扔到米婭的身上,走近后,伸手把水杯遞出去。
“拿穩了。”
米婭偷偷看著幸淡的表情,見對方不再像最開始那樣對自己充滿敵意,小心地伸出雙手接過杯子,輕輕抿了一口。
對方再怎么不情愿,也關注了她的需求,杯子里的水只有一半,太多她會拿不穩,里面的水還是溫的。
好像一只炸毛的小獅子,雖然看起來兇,也很暖。
“別看我。”幸淡察覺到對方躲閃又重復看向自己的視線,皺著眉。
米婭迅速地低下頭,掩飾性地喝著水。
“如果她說的是真的,我們還要參加明天的節日慶祝后和那些人一起去城鎮嗎?”幸淡對沉默的卞云瀾問。
這,打亂了她們的計劃。
卞云瀾:“留在這里會怎么樣?”
“按照你之前所說的話,你應該見過很多批人出現在莊園,離開這里前往城鎮吧?”
“大部分會得到怎樣的結果?”
怎樣的結果?
就是......活著還是死了的意思?
“有的死得很干脆,還有的雖然活著,但......生不如死。”米婭白著臉小心地吞咽著唾沫,見到屋子里的這兩個女子沒有太激動和驚恐的情緒只覺得十分奇怪。
她們都不害怕的嗎?
米婭張了張嘴,又不知道接下來的話應該怎么說,直接詢問對方的情緒肯定很不禮貌,也和自己沒有太大的關系,不該有那么強的好奇心的。
“要......要吸取教訓,要不走老路。”米婭小聲地嘀咕著,說給自己聽。
雖然她自認聲音已經足夠小了。但耳聰目明的幸淡和卞云瀾同時捕捉到了她的聲音。
她們都很清楚這個人是有點膽小的,既然是不想讓她們知道的,也可以裝作沒聽見。
“你先換衣服,先把她留在房間?我擔心我們離開之后,別人會......”幸淡低聲說著。
卞云瀾贊同的點頭,她也有這種想法。
房間未必安全,這個地方處處古怪,不管是村子還是朗代諾莊園,皆是如此。
“怎么辦?”卞云瀾重復了一句,目光落在米婭的身上。
這個身材嬌小的偷襲者應該是暗夜精靈,尖尖的耳朵、擅長隱藏的天賦,只是那層皮又是怎么回事?
“你們,你們可以帶我一起走嗎?”
“我不會傷害你們的,我可以很聽你們的話,不要把我自己留下,他們會把我抓走的。”米婭惶恐地說著。
卞云瀾盯著對方的眼睛,在與對方視線對上的那一刻,米婭瑟縮地避開了。
幸淡猜測到卞云瀾有其他想法,沒有多說,走到另外的房間去換衣服。
距離宴會開始還剩半個小時。
“我們是不是得提前下去?”幸淡對著鏡子整理衣服。
卞云瀾:“是,出于禮貌也該如此。”
她們兩人之間的對話,完全忽視了剩余的那個人。
米婭一點點的把自己挪到角落中藏好,沒有那層黑色斗篷,她更沒有安全感了。
屋內的燈光突然熄滅,米婭松了口氣,抱著雙腿靠在墻角一動不敢動。
她豎起耳朵傾聽屋內的動靜,幾秒過去,好像什么都沒有。
沒有那兩個人的說話聲,也沒捕捉到她們的呼吸聲,不在了嗎?
米婭沒敢亂動,把呼吸調整的更輕了。
幸淡和卞云瀾沒有離開,她們既然答應會把這個暗夜精靈帶出去,就會盡力而為。
只是,它有點奇怪。
可能是長時間被人豢養的?還是經過特殊的調教退化了?
兩人把黑色斗篷罩在身上觀察米婭的狀況,它在黑暗中會更放松,哪怕沒有斗篷,它的存在也很難被人察覺到。
“往前走。”卞云瀾做著口型。
兩人一點點靠近米婭,剛邁出一步,米婭就看了過來。
它謹慎的盯著卞云瀾和幸淡的位置,哪怕看不見,也不影響它其他感官進行捕捉。
“她很敏銳。”幸淡說道。
卞云瀾和幸淡從斗篷中出來,重新打開室內的燈光,此時距離她們參加晚宴只剩二十分鐘了。
“你自身應該具有這方面的能力,需要恢復。”卞云瀾望著米婭,又轉頭對幸淡說道,“你還記得是怎么激活身上防御的嗎?那層金色的光,可以免除負面情緒和部分精神控制。”
幸淡眨著眼睛,在極端恐懼的狀態下,自然而然激活的。
這......不一定所有人都適用吧?
“可以死馬當活馬醫,我先下樓,你盡量在時間到達前讓她激活部分天賦,不然。”卞云瀾說著,把懷里的匕首遞了出去。
“這上面的寶石有一定作用,你看著用。”
幸淡剛懸起來的心落下來了,嚇死,她還以為卞云瀾要把這塊寶石送給米婭,剛想生氣。
“盡快。”卞云瀾道。
*
村莊-朗代諾莊園大廳。
卞云瀾剛從樓上下來,就看到樓下大廳中正在轉悠的兩個男子。
一個是查理斯,另一位是生面孔,二十多歲左右,很年輕。
酒紅的短發,一笑還有兩顆小虎牙,充滿活力。
“優拉小姐。”查理斯打著招呼,發現卞云瀾身后并沒有其他身影出現,正想詢問。
卞云瀾道:“淡淡有點不舒服,晚些下來。”
原本背著手看畫的人聽見他們的對話,好奇地轉過身,打量著卞云瀾。
“你好,你也是外來者啊?”
“什么時候來的?”
“你還有同伴?你們也有所求啊。”男人面帶笑容,大步流星地走來,率先伸手。
卞云瀾只覺得這個人有點冒昧,不過他說也有所求?
難道所有來這里的人都有所求?
查理斯見兩人主動交流,也不在意他們在說什么,笑著說道:“你們先交流,我去看看廚房還有什么需要幫忙的。”
“除了這位先生之外,還有一對夫妻在花園,一會你們就能見到了。”
查理斯簡單交代一句,轉身往廚房走去。
大廳里就只剩下卞云瀾和這位男士了。
“你好,我叫卡慕,是一個喜歡探險的魔法師。”
“我現在已經三級了,雖然這里有很強的限制,不過我還是有自信解決的。”
“優拉,你可以在危險的時候依靠我。”卡慕爽朗地笑著,酒紅的短發在吊燈照射下格外耀眼。
卞云瀾伸出手,和對方短暫的握了一下,一觸即分:“謝謝你的好意,我來這里帶妹妹看病,她嗓子不太好。”
卡慕眼睛微亮,問:“都是女士啊?你們的職業?”
卞云瀾不解的抬頭,“我們沒有職業,是普通人。”
男人臉上的笑容微僵,相信普通人會這么大膽的進入有名的遺落村莊。
“不會吧?你們怎么進來的?”
卞云瀾平靜的回答:“誤打誤撞。”
男人點點頭,“你們還真是走運,我出去轉轉,失陪了。”
他的腳步很快,生怕那個女子會粘上他,直到站在院子里,身后沒有響起腳步聲卡慕才松口氣。
幸虧他走得夠快,普通人還敢來遺落的村莊?
要么是騙子,要么是來這里送死的!
反正不管她們到底是哪種,都與自己無關。他要找的是有實力腦子也不錯的同伴,可以在關鍵時刻給予自己幫助,同樣自己也是擁有實力的,他們完全可以因為共同的目的和利益進行結合!
卡慕回頭透過玻璃看向室內,那個女人安靜地坐在沙發上等待著,諾大的客廳,只有她一個人在。
他的心里突然涌上一種不忍的情緒,不可否認,那個女子擁有這一副好面孔。
她給人的感覺也不一斑,一看就是擁有良好教養和素質的貴族家的孩子,不過那又怎樣?
就算身份再怎么高貴,在這種荒無人煙的偏僻村落,身份是最不值錢的東西!
自己有本事才是最重要的。
卡慕的眼中劃過一抹恨意,如果在危難之際......他隱下心中晦暗不明的心思,揚起笑容走向花園中的那對夫妻。
先找有利的幫手才是最重要的事!
*
時間過得很快,屋內時鐘分針已經走過11,用不了多久就到整點了。
除幸淡以外的所有人都坐在了餐廳的長桌子旁。
卞云瀾坐在右手邊的第二個位置上,第一個是給幸淡留下的空位,也會離瑪麗亞更近一些。
中間的主位是給瑪麗亞.朗代諾留的,她特意提前看了一下坐在長桌旁邊的人數,見幸淡還沒來望了卞云瀾一眼。
卞云瀾面不改色道:“她會來,就是身體不大舒服,若是不方便的話......”我就讓她不下來了。
“沒關系,反正現在還早,你們應該不餓吧?”瑪麗亞笑瞇瞇地說著,眼神掃視著其他幾個人。
卞云瀾的對面坐著先前打過招呼的卡慕還有一對夫妻,應該就是查理斯管家先前提到的人。
那對夫妻看著三十多歲,男人歲數大一些,女性較為年輕。
他們也是這幾人中最為沉默的,不管別人說什么,似乎都不感興趣,只有他們兩人偶爾會低聲交談著,一旦有第三個人插入,他們就會馬上閉嘴。
試圖插入他們中的第三個人卡慕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煩躁,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家都是為了自己的目的而來,就不能提前結個盟嗎?
看這樣子,除了自己之外,其他人都是結伴來的,那對自己有點不利吧?
卡慕緊抿著唇,遺憾地看著‘優拉’身邊的空位,本來想借機發揮讓主人家對她們姐妹倆產生惡感的,沒想到她們似乎和這個朗代諾加的小姐有非同一般的關系?
是作為獵物引起的關注?還是她們已經掌握了莊園內部的線索,所以朗代諾小姐才會對她們刮目相看?
卡慕壓下心中的煩躁,友好地對卞云瀾笑了一下。
“我記得你說你妹妹嗓子不大好?找其他的大夫看過了嗎?”
“有沒有可能是碰上了不干凈的東西,或者被詛咒了?”
“我有認識的牧師,他的等級也很不錯,這是他的名片,有機會我替你引薦一下怎么樣?”
見卞云瀾望向自己,卡慕原本有些懸著的心落下了些,他臉上的笑容更真誠了一些,從袖子中取出一張帶著花紋的名片推給對方。
幸好對方沒在意自己之前的無禮。
卞云瀾接過名片,客氣地點頭:“多謝。”
坐在主位上的瑪麗亞把席間所有人的一舉一動看在眼中,不在意地搖晃著手中的紅酒。
那對夫妻還在小聲地交談著,眼神不時瞥向遠處的時鐘還有卞云瀾身邊的空位。
“真的不會有事嗎?我有點緊張。”
“那個人到現在還沒下來,會不會是......”死了?
夫妻中的女性握著杯子的手指因為過于用力而發白。
丈夫西蒙無奈地笑了笑,掃過眾人的表情見沒人在意,壓低聲音哄道:“切莉,宴會還沒開始,在這之前是不會有傷亡事件的。”
“還記得我們看過的那張羊皮紙嗎?只要我們參與了節日活動獲得神的賜福,我們就能達成所愿了!”
“想想我們的家,想想還在等我們回去的孩子。”
切莉白著臉點頭,松開右手緊握的杯子,左手撫摸著戴在右手上的戒指。沒錯,家里還有奄奄一息的孩子在等他們救命。
鐺鐺鐺。
時鐘的分針終于走向了數字12。
與此同時,主位上瑪麗亞的表情也陰沉了下來。
雖然嘴上說著沒關系可以等,但是她最討厭遲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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