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家兄妹被領進了甘州州牧府。
見到張天河,兄妹二人恭敬的行了個晚輩禮。
“見過張世伯。”
這稱謂,論的是楚家與張天河的私交。
張天河滿臉堆笑的迎向兄妹二人。
先是拍了拍楚珉宇的肩膀,笑道:“二公子都到及冠之齡了,聽說已經升了四品宣威將軍,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楚珉宇謙虛了一番,顯得有些拘謹。
張天河這才看向楚天驕,他的笑容有一瞬間的凝固,卻被楚天驕捕捉到了。
雖然楚天驕已經刻意的想用私交的方式接近張天河,可張天河見到她,還是心生嫉恨。
在他心里,楚天驕就是另一個楚戈,小小年紀,靠著家族的勢力,竟然當上了從一品的武勝大將軍。
張天河可不相信什么雍平關之戰和臨海之戰,是楚天驕的功勞。
他認為那一切,都是楚家背后在給楚天驕造勢。
憑什么他張天河辛苦了幾十年,如今才是個二品官,楚家一名剛及笄的丫頭,就已經是從一品大將軍了?
這種心理不平衡,又一次燒灼著他的內心。
不過,他立即就恢復了笑容:“哈哈,這位就是大小姐吧?你的滿月宴,我還去了的。如今都長成大姑娘了。”
楚天驕與張天河寒暄了起來。
站在楚天驕身后的陸鼎峰仔細觀察著張天河,而后心道:“這是個官迷。”
最終楚天驕考慮到隴城的危險,還是沒有帶楚清言來,只帶了陸鼎峰。
她相信以太祖爺爺的眼光,已經能將張天河看透了。
落座之后,楚天驕將郭順和西山土匪的事,告知了張天河。
“張世伯,郭順的罪行,罄竹難書,我已經寫了折子遞交給朝廷,但是人,我覺得交給甘州府更合規矩一些。”
張天河一聽楚天驕竟然將郭順交給自己,心中一喜。
他之前正跟師爺商量怎么滅口呢,沒想到需要滅口的人,竟然被楚家兄妹送來了。
看來這楚家兄妹,心里對自己還是有幾分尊重的。
張天河面上更柔和了幾分,給一旁的師爺遞了個眼色。
師爺自然秒懂,出去跟楚家兄妹的人做交接去了。
楚珉宇提到了在甘州各地招兵的事,張天河很給面子的答應,會安排各縣的衙門配合楚珉宇。
“兩位世侄今日就留在府中住宿吧,晚上老夫設宴招待二位。”
楚天驕本來就想看看張天河的后宅,自然表示同意。
張天河親自帶著二人去了后宅。
離國的地方官衙,比較普遍的格局便是前衙后宅,方便這些地方長官,隨時可以處理公務。即使是半夜地方出了事,也能找到主理的長官。
從州牧府的衙門穿過一座弄堂,便是張天河的府邸。
這是一座三進的宅院,明顯是建州牧府時一起興建的,看那房檐和立柱上,斑駁的痕跡,便知有些歲月了。
后宅收拾得很干凈齊整,但是對于一名二品大官來說,這樣的府邸,堪稱簡樸。
楚珉宇指著有些脫落的墻皮贊道:“世伯還真是宵衣旰食,一心為公,連家里都沒時間修整。”
張天河客氣道:“讓世侄見笑了,這甘州風沙大,房屋容易損毀。
我想著有那閑錢整飭官衙,還不如用來修個救濟院,咱就是一粗人,頭上有片瓦遮頭,就夠了。”
楚珉宇連連點頭,認為這張天河,不愧是楚家軍出來的,頗有風骨。
當晚,張天河果然設宴款待兄妹二人。
席面都是隴城當地常見的吃食,很豐盛,卻說不上貴重。
賓主盡歡后,楚天驕和楚珉宇各回了一座院子。
張天河派了四名丫鬟給楚天驕,伺候楚天驕的起居。
這四名丫鬟被楚天驕遣退后,楚天驕讓鳳乙看住房門,自己和陸鼎峰在屋里商量了起來。
“太祖爺爺,一切太正常了,在這院子中,根本不可能找到張天河的把柄。”
“小孫媳婦,別急,我估計就連這院子,都不一定是他日常起居的地方。
當年,我跟你祖爺爺曾經抄過一個前朝的貪官。
那家伙的后宅,跟這里一樣,完全符合規制,十分的簡樸。
但是后來我們審問了下人,才知道那官衙的隔壁,還有一座院子,那里才是貪官真正的起居之所。”
因為郭順那些話,楚天驕本能的懷疑張天河有問題,自然覺得這座府邸,簡樸得超出預期。
聽了陸鼎峰的話后,覺得好有道理。
“按照郭順的話,這張天河特別好色,那肯定要一個大一點的宅子,養著那些小妾。
好色的人,多奢靡,他金屋藏嬌的地方,必定不在這里。
他既要避朝廷耳目,又要自己方便,那他在這附近,肯定還有其他的宅子。
咱們今晚不方便查了,明早在隴城轉轉,肯定能知道些線索。”
楚天驕決定今夜按兵不動,可張天河卻連夜去了州牧府的大牢。
郭順在武勝縣時,被武勝百姓群毆,傷得頗重。
此時衣衫襤褸,形容狼狽的趴在牢房中。
聽到牢房的門開了,郭順抬頭,看見面前站著的張天河,嚇得肝膽俱裂。
“府臺大人,救救我!”
郭順爬過去,攀住了張天河的腳踝。
張天河一腳將他踢開,問道:
“你怎么這么不小心,楚家那丫頭才到武勝縣幾天,就抓住了你的把柄?”
郭順叫苦:“郡主完全不按常理出牌。也不知道她從哪里知道了西山那群土匪的消息,到武勝縣的當晚,便帶著人去剿匪。
那些匪首攀咬我,她也不查證,直接將我先綁到了城門口公審。
……”
聽完郭順的敘述,張天河大驚:“楚家這丫頭,簡直無法無天,才敢如此胡作非為。你跟她到底交代了些什么?”
楚天驕整治郭順,確實是完全顛覆了正常的流程。
她是先拿了人,綁了之后,再讓百姓揭發官吏。
這種做法,嚴格意義上說,也是違法的。
可惜郭順是真有罪,那么多的百姓揭發他,還都按了手印,人證多如牛毛,他翻不了案。
楚天驕流程上的錯誤,便顯得無關緊要了。
郭順其實已經向楚天驕交代了張天河的事,但他不敢說。
他咬緊牙關,說自己除了百姓們揭發的事,什么都沒告訴楚天驕。
張天河聽完后,看著郭順道:“那你放心的去吧,你的家人,我會盡量替你保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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