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城被攻下,偽帝陸千皓的嫡系紛紛被下了大獄。
朝中的重臣損傷不大,朝廷的各部門在陸鈺的主持下,很快就正常的運轉了起來。
陸鈺派人去信陽迎回皇帝陸元清,禮部也正式開始了籌備陸元清的登基大典。
就在這時,東線傳來捷報,鄭霸天與李伯昌、鄭闖集結曲陽關、膠州、臨海兵力,與東夷人決戰,獲得大勝。
東夷二皇子上官烈被困鷓鴣峽,李匡親取其首級。
東夷上岸圍攻膠州的十萬大軍,全軍覆沒。
東夷女皇上官鳳率領船隊,撤回了東夷。
捷報傳來,舉國歡騰。
康王作亂時,李家子弟任職禁軍的有多人,李家二老爺李仲昌和李伯昌的二子李晉,都是要犯。
按理說李家應該被抄家,滿門誅聯,但膠東大捷,為李家續了命。
除了李仲昌、李晉、李孜等人外,陸鈺囑咐掌管此事的刑部和大理寺,將李家的其他人,只圈禁在府內,等待查明李家與陸千皓的淵源后,再行定奪。
當初圍困離國的三國,已經有兩國撤軍了。
加上鳳凰關大捷,如今只剩下景竺率領的南楚東路大軍,還占領著離國鄂州的三城。
楚天驕得到消息后,并未冒進,而是按照計劃,率領十萬大軍圍住了漢陽城。
楚天驕手下的十萬大軍中,有一半多都是新兵,戰力并不強,所以楚天驕并未強攻漢陽,只是圍而不攻。
根據楚天驕的計算,漢陽城內的糧草不會豐裕,她只需圍三個月,城內必定糧草殆盡。
能用減少傷亡的戰法,楚天驕就不會讓將士們拿命去摧毀那道城墻。
如今只剩下景竺這一支敵軍,楚天驕有的是時間跟他磨。
而陸鼎峰和陸承基二人,早在大軍圍困漢陽城前,就混入了漢陽。
二人與景昭取得了聯系,但景昭說,景竺并不十分的信任他,想暗殺景竺,仍需等待時機。
楚天驕圍困漢陽一個月后的一天夜里,景竺率兵出城夜襲楚天驕的軍營。
楚天驕早得到了陸鼎峰的傳訊,在軍營四周都設下了埋伏,只等景竺上門。
那一夜,殺聲震天,血流成河。
景竺帶出城的五萬大軍,只逃回漢陽百來人,景竺身負重傷。
漢陽城門繼續緊閉。
景昭為景竺侍疾。
景竺房中仍有親信把守,景昭無從下手,只能殷勤的伏低做小,第二日等來了景竺醒轉。
又過了兩日,景竺的傷勢好了一些,對景昭也放松了一些警惕。
這一日,景竺揮退了親信,將景昭叫到跟前,告訴了景昭他的身世。
“五叔,你說什么?我竟然是你和東夷女皇上官鳳的兒子?”
陸乾坤覺得不可思議。
他扭頭,目光落在了放在案上的一碗熱氣騰騰的藥上。
那碗藥里,他剛下了毒。
景竺腰上被楚天驕刺了一槍,經軍醫診治后,雖然已經沒有性命之憂,卻因失血過多,此時連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若不是此時需要一位景家人站出來替他主持大局,他也不會與景昭父子相認。
可惜,真正的景昭,早就死在了南洋飄往東夷的大海上,此時的景昭,是離國的高宗皇帝陸乾坤重生。
知道真相的陸乾坤也糾結。
他之所以想取景竺性命,是為了在景家奪權。
自從他回到南楚后,殺了大房嫡兄,逼瘋了嫡母,為原主報了仇。
景家大房如今已經在他的掌控之下。
但景家真正的掌權人,便是眼前這位五叔景竺,只有景竺死了,他才能盡數收攏景家的勢力。
再說,他陸乾坤的親爹陸承基親自到南楚來,將他擄到了離國。
作為離國曾經的皇帝,他從心理上仍然不希望離國被南楚打敗。
若是能殺了景竺,南楚就只能退兵,這也算他對大離對陸氏皇族有了交代。
可如今景竺竟然說自己是景昭的親爹,那他就有些難辦了。
古人對孝道有刻在骨子里的敬畏。
殺叔叔陸乾坤不怕,但殺親爹這種事,陸乾坤怕遭到報應。
景竺看景昭目光游移,不敢直視自己,以為景昭是不相信,說道:
“昭兒,這些年為父將你寄名在大哥名下,也是無可奈何之舉。
你體內的圣蠱就是證明。
你想,以你區區一名大房庶子的身份,怎么可能體內有景家的圣蠱?
這圣蠱就是在你出生不久之后,為父替你種下的。”
說完,景竺又從懷中掏出一副手釧,遞給了景昭。
“昭兒,這手釧是你娘的,將來有機會,你可以拿著這手釧去東夷與她相認。”
陸乾坤忍不住在心中罵娘:“老子跟東夷人打了一輩子,連上官鳳她爹,都是老子在位時,老離陽侯擒回離國的,如今讓老子做上官鳳的兒子,這還有天理嗎?”
越想陸乾坤越覺得這門親,不認也罷。
他站起了身,做出一副難以接受的模樣,端起桌上那碗藥,淡然的對景竺說:“五叔,您一定是燒糊涂了。我怎么會是您兒子呢?這碗藥涼了,我去給您換一碗。”
說完,景昭端起那碗下了毒的藥,走出了景竺的臥室。
出了臥室,景昭就將藥倒在了地上,對守在門外的人說:“將軍的藥涼了,你們再給他端一碗進去。”
景昭大步離開了將軍府,在大街上七繞八拐,來到一座二進的小院,敲了敲門。
聽到三長兩短的敲門聲,一個俊朗的后生來開了門。
進了門,景昭對著俊朗后生恭恭敬敬的喊了聲:“父皇!”
陸承基嫌棄的撇了撇嘴:“以后別叫父皇,喊爹就行!”
陸乾坤忙改了口,心里嘀咕道:“這才是我爹,也就見了這位,我這膝蓋就忍不住打彎。”
兩人進了里屋。
漢陽城的冬天比北方更冷,屋里燒著一盆炭火,嬌俏可愛的太祖爺爺穿著翠花小棉襖,盤腿坐在榻上,還披了床被子。
看見陸乾坤進來,招了招手,指著炭盆邊正滋滋散發著香味的一根烤紅薯道:“剛烤好的,給你留了一根。事情辦得怎么樣了?”
“太祖爺爺,爹,這事有些難辦了!”
陸乾坤蹲下身撿起那根烤紅薯,一邊剝皮一邊將景竺今天跟他說的話,一一告知。
在東夷流浪的那一年,陸乾坤什么苦沒吃過,那時候能有根這樣的烤紅薯吃,都不容易。
“真沒想到,你這副皮囊,竟然有這么大的來頭。”陸鼎峰感嘆道。
陸承基卻不以為然,橫眉冷對,一腳踹在陸乾坤的屁股上罵道:“怎么,他是你爹還是我是你爹?你不肯讓他喝那碗藥,是打算認賊做父了?”
陸乾坤剛剛剝好的烤紅薯,因為他爹的一腳,掉在了地上,他自己也摔了個狗啃屎,沾了滿臉的紅薯泥。
陸乾坤從地上爬起來,哀怨的喊道:“爹,你真是我的親爹!我占了人家的身子,總不能一點顧忌也沒有吧?”
陸鼎峰沉吟片刻后,頷首:“小基,你也別怪坤兒,他的顧忌是有道理的。這事他不能親自動手,要不你去?你是爹,他也是爹,你殺了景竺,正好爹爹撞撞。”
陸乾坤掏出塊手帕去擦臉上的屎黃色,被他家祖宗的話驚得差點帕子又掉地上:“太祖爺爺,您老學問見漲啊!不會是我那嫡母,在楚家還讓你玩成語接龍吧?”
陸鼎峰翻了個白眼,嫌棄曾孫揭他的短。
三個姓陸的開始頭碰頭的合計,陸乾坤看親爹和祖宗這是非要取景竺性命不可了,也只能壓下心里的那點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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