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怡很清楚在什么時候，應該恰到好處的在霍燃面前裝糊涂。
她就像是銅墻鐵壁，半點兒不給人見縫插針的機會。
知道今晚在這里留宿無門，霍燃也沒再強求什么。
他站起來，將牛奶杯放回到桌子上，“不早了，早點休息，我先回去了。”
姜怡點點頭，將霍燃送到大門口。
原本已經出了門，霍燃又回過頭，“今晚和你說的事，就當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秘密。”
姜怡一怔，很快明白過來，霍燃是指他二哥當年墜樓的事兒。
其實姜怡可以感覺的出來，在提起往事時，霍燃整個人的變化。
哥哥宋宇恒曾說過，霍燃在發生這件事情后，一直沒再去過學校，直到幾年后，和姜怡在清城初三相遇。
這中間其實有兩三年的時間，霍燃是休學狀態，可想而知這事兒對他的影響有多大。
也是，一個十幾歲的孩子，一夜之間被冠上了謀害哥哥的帽子，再加上母親又墜樓身亡，這中間的經歷，外人提起時，可能只是簡單的一句話帶過。
可是真正的當事人，卻是切切實實在煎熬中度過的。
姜怡身為一名心理醫生，其實很能共情，她點了點頭答應，“好，”
隨著電梯的門合上，姜怡看著霍燃的背影，形單影只的站在那里，忽然感覺心里不太舒服。
也說不上來是什么感覺，就突然產生一種類似于同情心理的心態。
他看上去，仿佛快要碎了，就，很想走過去抱抱他。
這個想法一萌發，姜怡嚇了一大跳，她這是怎么了？
她連忙關上門，阻隔掉外面的一切。
她自己的事情都一大堆沒有處理好，怎么突然開始同情男人了？
關鍵是，那個男人還是霍燃。
一個含、著金湯匙出生，人生一路都像開了掛，被多少人羨慕出身，羨慕能力的男人。
他是霍燃，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
霍燃出了電梯，走在小區里。
到了某個位置，他忽然抬起頭。
姜怡家雖然在高層，可這里是最佳位置，雖然不能看清楚屋子里的人在做什么，但能注意到燈是亮著的。
隱隱約約，窗戶那里仿佛有一抹熟悉的身影，不過因為樓層很高，又是黑夜，并看不到對方的表情。
霍燃一只手撐在大樹上，朝著窗戶的方向，忽然揮了揮手。
緊接著，房間的燈忽然熄滅。
霍燃笑了，舌尖抵了下腮幫。
他知道，姜怡在看他。
熄燈，是心虛的表現。
霍燃并沒有馬上離開，而是掏出手機，給姜怡發了條微信。
“你以為，關燈我就不知道你在偷偷看我？”
姜怡站在窗戶邊，看到這條短信讓她臉頰莫名有些泛紅，她捏著手機回復的很快：“你在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明白？”
“但愿你是真的不明白，而不是在裝糊涂。”
姜怡將手機捏緊，放進口袋里。
這時，霍燃的消息又進來：“姜怡，明明對我感興趣，卻不敢承認，你怎么這么慫？”
姜怡原本不準備回復的，想想還是沒忍住：“看在朋友一場的份兒上，我要提醒你，妄想癥是一種病，建議你可以看看心理醫生。”
霍燃：“明天下午可以嗎？”
姜怡：“？”
霍燃：“不是你建議我找心理醫生看看？我想約你明天下午，有空嗎？”
姜怡秒回：“沒空。”
*
第二天一早，姜怡登上醫院后臺，看了一眼今天的患者預約情況。
下午，科里安排她去附近的大學給即將畢業的大學生做心理疏導，所以她的工作任務需要在上午完成。
還好，因為是周一，來看病的人不算太多。
她大致看了一下，突然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陸蓉。
掛的她下午三、點的號。
想到陸森之前提醒她盡量不要和陸蓉有直接接觸的話，姜怡蹙眉，用內線給前臺護士小夏打了通電話，“下午我有事外出，麻煩把陸蓉的號給取消了。”
小夏一聽陸蓉的名字，就有些驚訝，那可是大明星啊！
多少人想見一面都難，可是姜怡卻要拒診？
她有些可惜的問道：“姜醫生，真要取消嗎？”
“嗯。主任派我下午去大學城給大四畢業生做心理疏導，沒空。”
小夏點點頭，“好，那我現在就聯系她。”
掛斷電話，小夏按照對方留下的電話，撥了過去。
那邊接聽時明顯有些不耐煩，“誰啊？”
小夏聽出來不是陸蓉的聲音，猜測應該是她的助理，“那個，請問是陸蓉女士嗎？我是醫院這邊的護士，姜醫生下午有事不在醫院，所以您的預約可能會被取消。”
電話那頭沉默兩秒，助理似乎拿著手機去找陸蓉了。
很快，電話換了一個人接聽，“是嗎？那方便問一下，姜醫生下午要去做什么嗎？”
小夏是陸蓉的鐵粉，瞬間聽出來了這是陸蓉的聲音！
天吶！她說話好溫柔！
心里十分激動，小夏握著電話的手都在顫抖，她沒心機的說道：“好像是要去大學城，給大四的畢業生做心理疏導吧！”
“是嗎？”陸蓉抿唇，“好的，我知道了，再見。”
掛斷電話，小夏還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她立即拿出手機，在微博陸蓉全球后援會的粉絲群里發消息：“誰懂啊！我剛剛和陸蓉通電話了！！”
立即就有人回復：“你怎么弄到她號碼的，你們聊什么了？”
出于職業操守，小夏并沒有告訴大家打給陸蓉是為了什么。
因為維護病人的隱私，是醫生和護士的基本職業素養。
小夏激動地打字，“因為工作原因有聯系的！她本人的聲音聽上去太溫柔了！我感覺我這幾天就能因為工作見到她！”
“@小夏，等你見到她本人，可以告訴我們，她和現實差別大嗎？”
“對對，網上最近有人說，蓉蓉子的耿直是人設！最好拍下證據，打那些營銷號和黑粉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