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上流動著星辰似的花燈,打著圈的漣漪相互碰撞揉碎成光點,這些全都映進黃樂的眼里。
她美目灼灼如火,一心盯著姜果,湊到她跟前,勾起漂亮的唇角來。
“阿姜可喜歡?若是喜歡,我們月月都來,以后京城所有的花燈都只為你放。”
“……”
姜果有些怔愣,她竟然,被女人撩了。
而且,她面龐有些發熱。
爹的,她姜果行走小世界多年,怎么著也算是個得心應手的海王,竟然……
她輕輕嗯了聲,垂下眸,似乎害羞了。
黃樂很喜歡他漂亮的臉頰染成透粉的模樣,伸手抱住他,將下巴靠在他肩膀上。
“阿姜,往后住我院子里吧。”
姜果求之不得,畢竟她的目的只有一個,偷到攝政王貪污的證據。
“好。”
姜果沒想到會那么容易就住進黃樂的院子,她后院的其他面首都恨得巴不得吃了她。
不過她絲毫不在意那些面首,日日溫順地照顧黃樂。
本以為最多兩日,黃樂就會要了她。
誰知三日過去,她提都沒提。
兩人每日就只是摟摟抱抱,晚上同榻而眠,最大尺度也不過是黃樂親她的臉頰。
黃樂很喜歡她,姜果也清楚這點,卻沒想到她直接對她毫不設防。
進攝政王府的第六日,姜果找到機會,摸進了黃樂的書房。
她是以許姜的身份進去的,黃樂正在寫信,估摸著是什么密令。
姜果本本分分地站在不遠處,黃樂卻招手讓她過去。
“阿姜來看看我的字可寫得好看?”
姜果走過去,立在她旁邊,她寫的那封信根本不用細看,直接就一覽無余。
是寫給送禮給攝政王的官員的回信。
當中的勾結腌臜只多不少。
她竟如此明目張膽給她看?
“好看嗎?”
“郡主寫的字自然好看。”
黃樂輕輕拉起姜果的手,放在鼻間嗅了嗅。
“阿姜可真香。”
“……”姜果時不時就會被她撩一下,已經習慣了。
“阿姜往后就來我書房里陪我吧,有阿姜在,我做什么都不覺得累。”
“……是。”
姜果感受不到被寵愛的快樂,只覺得詭異。
像黃樂這么有腦子的女人,不可能是個戀愛腦。
那么她為何對她如此松懈,難道是……看出了她的身份??
不,如果看出來,她沒有理由拖延時間,盡早處決她才是要事,一定有其他原因。
姜果暫時沒有輕舉妄動,依舊是陪在黃樂身邊。
在她可以自由出入書房后,很快就找到了那本記錄工整的貪污賬本。
進攝政王府的第九日,姜果偷到了賬本,跟系統確認是真的賬本后,直接就離開了。
她換上屬于零一的衣服,回戰王府復命。
因為是夜晚偷的賬本,她便立刻去復命,卻正好趕上月圓之夜。
席淵的院落里空空蕩蕩的,幾乎沒什么人。
姜果輕車熟路出現在他房間里,看著隱在陰影里的他,恭敬奉上了賬本。
“主子,這是攝政王貪污的罪證,請主子過目。”
“……”
陰影里的人沒有說話,猛地抬起頭來,一雙漆黑的長眸里盡是騰騰殺意,被黑暗遮擋。
“零一?”
“屬下在。”
聽到席淵冰冷嗜血的聲音,姜果身體自動自發就開始后背發涼。
她突然想起,席淵是有寒毒在身的。
席淵是將軍府一脈,但將軍府人丁凋敝,只有他一個后代。
后來將軍府遭人陷害,席淵的父親又因叛徒連連戰敗,老皇帝便順理成章想收了他的虎符。
年僅十三歲的席淵毅然決然去了戰場,和老父親一起廝殺,立下汗馬功勞。
可他的父親,卻因為身衰力竭,死在了邊疆。
母親聽得噩耗,纏綿病榻,不過半年就跟著去了。
偌大的將軍府只剩下席淵一個十三歲的孩子。
他年紀小,被刻意討好老皇帝的人下了毒,落下這么個頑疾。
那毒名為寒毒,中毒者常年身體虛弱,渾身冰寒無比,筋絡里如綿針扎刺般疼痛。
每逢月中,寒毒的癥狀便會加重十倍,直至中毒者身亡。
好在席淵從小習武,又得師父相助,體內積攢了幾十年的內力,便一直壓著毒活了下來。
這也是他性情殘暴的原因,整日冰冷疼痛,骨頭縫里都透著風,任誰心情也不好。
再加上京中云波詭譎,他從十來歲的小小少年走到今日實屬不易。
無一人可信,無一人親近,無情便成了他的本色。
今日恐怕是他的寒毒發作了。
姜果剛想到這里,就冷不丁的聽到他開口。
“過來。”
惜命的本能指使著姜果趕緊逃,但她的身份在這,她不能逃。
她便起身走到座榻近前,再次半跪下去。
“主子有何吩咐。”
往日里,或者說在以往的近十年里,席淵從來都是把自己關在屋子里獨自度過這難熬的夜晚。
今日還是頭一次,有人在這時闖進來。
正常人的氣息,是溫暖的。
哪怕像殺人兵器一樣的零一,身上也帶著暖意。
席淵的身體冰冷得像是身處冰窖,但普通的火焰又無法化解他身上的冷意。
不知為何,他腦海深處有個聲音的告訴自己,零一可以。
只要碰到他的皮膚,自己就不會這么冷了,也不會痛苦。
席淵啞著嗓音再度開口。
“再靠近些。”
“……是。”
姜果不清楚他的意圖,卻只能聽從命令。
一步,兩步。
她已經離得席淵只有四五拳的距離了。
“主子……!”
突如其來的冰冷直接貼在她手腕上,像是寒潭里鉆出來的毒蛇纏上了她。
姜果后背發涼,卻不敢有所動作,眼睜睜看著席淵靠近她。
兩人的距離在一拳之時戛然而止,席淵近乎驚艷的面容貼在她面前,視覺沖擊十分強烈,姜果呼吸都靜止了幾秒。
“熱的……”
他喃喃著,狹長的睫毛輕輕垂下,看著她的手腕,整個人有些呆滯。
席淵似乎不太敢相信,自己觸碰到了溫熱的東西。
不僅溫熱,而且他并不反感。
或許是過去十年的孤獨在這一瞬吞噬了他,對溫暖的渴望排山倒海般將他的理智一并壓垮。
席淵腦海里突然就浮現出那日零一穿著紅色長裙走到他面前的模樣。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笑傾人國,再笑傾人城。
他攥著姜果手腕的力道慢慢加重,還增加了拖拽的力氣。
冰冷的嗓音因為刻意壓抑,開始變得蠱惑誘人起來。
“零一,再靠近些。”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