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昱內心起疑,可是在表面上還是盡可能地隱藏,沒有表露出來。
畢竟,現在的他也只是在懷疑并沒有真正實際上的證據。
否則,他將會在第一時間返回潁川,向曹操通報此事。
這件事至關重要。
如果說馬超已經察覺到了馬騰之死的真相,他們就必須馬上做出決斷。
而這也是他接下來要必須要試探出來的東西。
“馬超將軍,如今的形勢對我們十分不利,這也是主公派我前來最主要的原因。”
“之前的計策必須要做出改變,我們決不能把主動權交到冀州軍,交到許云逸的手中。”
“那曹將軍和先生的意思是……我們要主動出擊?”馬超問道。
“對。”
程昱點了點頭,道:“現在夏侯惇將軍那里面對的形勢太嚴峻了。”
“他要以一人之力對抗趙云、張遼兩位大將,根本難以抵擋。”
“主公本想派出援軍,可是我們實在是沒有多余的兵力了,只能自己親自前往督戰。”
馬超安撫道:“曹將軍有勇有謀,善于用兵,有他親自前往一定可以穩住形勢。”
“先生也不用太過擔心了。”
程昱卻再次搖了搖頭道:“也許吧。”
“如果真的連主公都沒有辦法的話……后果真的不堪設想。”
“我也相信,主公一定能解決一切問題。”
“但是為了防止萬一,我們還是要另作準備。”
“而這個準備,就在將軍你的身上。”
“我的身上?”
馬超略微思忖,然后道:“曹將軍有何吩咐?”
程昱道:“如今夏侯惇將軍那里的情況如此緊急,是因為那里多了一個趙云。”
“如果將軍能加強攻勢,逼迫許霄不得不把趙云派到將軍所在的這方戰場來,那想夏侯惇將軍那里危急的形勢也就解了。”
他扭頭看向了馬超,道:“不知將軍意下如何?”
“先生,實不相瞞。我早就想強攻高順了。”
“只是礙于曹將軍先前的命令,不得不有所收斂。”
“如今先生帶著曹將軍的指令前來,我自然是求之不得!”
馬超笑道。
這當然是他的真心話。
不只是因為他與高順之前的那一戰只是戰平,他需要一場大勝來證明自己。
更是因為如今許云逸也在城中,那可是他的殺父仇人啊!
“好好好!”
程昱大笑,一口氣吐出三個好字來,“馬超將軍如此豪爽地答應,相信主公知道了也一定會十分欣慰的。”
“那在下明日便看著馬超將軍大顯神威了。”
然而,馬超卻是立刻打斷道:“且慢!”
“先生,讓我強攻冀州軍可以,但是總得有兵吧。”
“僅靠我麾下的這些兵卒,想要給堅守不出的冀州軍帶去太大的壓力,恐怕是有些困難吧。”
程昱一愣,隨后解釋道:“馬超將軍,在下先前就已經說過,如今我家主公兵力吃緊,連夏侯惇將軍那邊如此緊急,都派不出什么援軍,更何況是將軍這里了。”
馬超詫異道:“也就是說,沒有任何援軍,僅僅只有我麾下的這些兵馬就要去攻打冀州軍大營?”
程昱笑了笑,沒有多說什么,可是他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沒錯,就是這樣的。
“不可不可!”
馬超連連擺手,“我麾下的兵力太少,若是強攻無異于是以卵擊石。”
“不過是白費功夫罷了,根本就不可能給冀州軍帶去什么壓力,更不可能強迫許霄將趙云派回來。”
“還請先生告知曹將軍,并非我不愿出手,而是受形勢所迫,根本不能出手。”
程昱看著馬超,眼眸流轉,隨后道:“馬超將軍,能打還是不能打,總要打過之后才會知道的吧。”
“將軍豈是畏戰之人?”
“我……”
馬超一時語塞。
合著他拒絕,就成了畏戰之人了……
程昱則趁機繼續道:“馬超將軍,在來之前我家主公就曾說過,將軍并非尋常人人能比。”
“自從將軍戰平高順的事情傳出去之后,許多人對將軍都有所懷疑。”
“畢竟,高順在冀州軍中雖然也稱得上是第一流的將領,但是他的勇武與呂布、趙云、許褚這些萬人敵比起來還是相差甚遠。”
“在這之前,將軍幾次戰平呂布,被認為是與呂布同一層次的武將。”
“可是,最近又戰平了高順,這……這……許多人都說……”
程昱笑了笑,沒有再說下去。
馬超的臉色逐漸變得陰沉。
不用程昱多說,他也知道那些人會說什么。
竟然敢質疑他馬超!
程昱嘴角微微揚起。
他就知道,如馬超這樣的萬人敵武將,大都受不了這一套。
當然了,這里說的受不了,并不是馬超看不出來這是激將法。
而是看出來也沒用。
因為馬超本身就對這件事十分在意,只要有人提起這件事來,他就難以忍受。
程昱用的計謀說起來是激將法,可實際上不過是從背后推了一把而已。
“后來,我家主公聽說了這件事,堅決說以將軍的本事豈是區區高順能比的,只要給將軍一個機會,將軍一定會向所有人證明這一點。”
“將軍以為呢?”
馬超半瞇著眼,心中多少有些惱怒。
他惱怒的是外面的那些流言蜚語,也是面前的程昱。
現在機會擺在他馬超的面前,他如果不去,難免會落人話柄。
如今關于他的流言將會愈演愈烈。
可是他出手了,但是這一戰還沒有勝,同樣是證實了那些人對他的懷疑。
也就是說,這一戰他不僅得打,他還得打贏,唯有如此才能堵住那些人的嘴。
是以,到了最后他便是明知道這是一個坑,也得跳進去。
“好,我愿意一試,不過受限于兵力,結果如何我不能保證。”馬超道。
程昱淡淡一笑。
他知道既然馬超這么說,最起碼馬超會拼盡全力地去試,這就夠了。
馬超的情況他很清楚,曹操也很清楚。
可是他們還是讓馬超就這么強攻,就代表馬超的人是夠的。
區別只在于是想還是不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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