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慌張張,成何體統!”
袁尚神色不悅地道。
那兵卒連忙道:“小人知錯!小人知錯!”
“發生了何事?”
袁尚冷冷地看了兵卒一眼,此時的他也無意與一個小小的兵卒過多計較。
“公子,如今在鄴城之內四處都在傳言說是公子下令謀殺了田豐一家,群情激奮之下,成百上千的百姓正向公子府上趕來!”
饒是他這樣上過戰場,見過廝殺的老兵見到這般場景也不由皺起了眉頭。
“什么?!”
袁尚面色一冷,“此事不是已經遏制住了么?怎還有人敢散播這等謠言!”
“這些刁民,該死!”
“公子請看!”
兵卒從懷中掏出一張信件來,交到了袁尚的手里,“今日在鄴城各處都灑滿了這樣的信件……”
袁尚看著信件,眉頭逐漸皺了起來。
只見信件之上所寫的正是對他謀害田家上下三十二人的控訴。
言語之犀利,筆鋒之尖銳,令他心頭的怒火噌地一聲就竄了起來。
袁尚將信件死了個粉碎,狠狠地擲在了地上,“是誰!是誰竟然如此公然污蔑于我,我定要將他碎尸萬段!”
有這信件在,之前許多人只敢在私下里談論的事情,就變成了完全曝光。
葉城之內,天子腳下,滅門慘案!
嫌疑人還是極有可能成為下一任冀州之主的袁尚!
怪不得會引發這樣的轟動。
“呂布呢?”
“命他立刻率龍騎來,驅除這些暴民,執意不聽從者,殺!”
袁尚半瞇著眼,臉上帶著狠辣之色。
他倒是要看看,這些刁民怕不怕死!
“喏!”
兵卒雙手抱拳,正要退下,忽然又回過頭來道:“公子,小人剛才忘了說,還有一事……”
“那田豐似乎也在百姓之中,甚至還有人看到了……虎侯的身影。”
“田豐!許褚!”
“原來是你們在背后搞鬼,好!好啊!”
“一個個的都要與我作對,那我便殺!”
袁尚面如寒冰,整個人透露著濃重的殺氣,“告訴呂布,只要有人阻攔,不顧身份,殺!”
“喏!”
兵卒雙手抱拳領命退下。
另一邊,田豐正往袁尚的府邸走去。
在他的身后是成百上千百姓的簇擁,聲勢浩大,甚至到了萬人空巷的地步。
而在鄴城一家豪華的高樓之內,許霄正飲著茶水,平靜地看著這一切。
在這里,他可以看到大半個鄴城,尤其是袁尚的府邸前的情況,更是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見到如此浩大的場景,許霄嘴角微揚。
田豐孤身一人前往勢單力孤。
要想成事,必須借勢。
可是如今,除了被剝奪權力的許家之外,還有誰愿意幫田豐,還有誰能幫田豐。
沮授?
河北氏族?
想想便好,沮授不可能代表整個河北氏族意志。
袁譚也不會因為一個田豐去與袁譚硬碰硬。
看似根本無法可解。
也許正是因為這樣,袁尚才敢如此大膽,公然謀害田家上下三十二人的性命。
可是,袁尚千算萬算卻是算漏了一點。
那就是民意。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這些在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看來十分卑微、無用的百姓,也能爆發出摧毀一切的力量。
他倒是要看看,袁尚要怎么辦。
在百姓的簇擁之下,田豐來到了袁尚府邸大門前。
門前,有兵卒阻攔,任何人不得入內。
但群情激奮之下,豈是這幾個兵卒能攔得住的,眼看著就要擋不住。
正在這時,在鄴城之內忽然響起了一陣奔雷般的馬蹄聲,就連地面似乎都震顫了起來。
原本正欲強闖進入袁尚府邸的民眾也因此而停了下來。
情況,似乎有些不太對……
下一刻,一支數百人的騎兵出現了。
為首一將,手持方天畫戟,胯下嘶風赤兔馬。
人為人中龍鳳,馬為馬中翹楚。
呂布呂奉先!
而在他身后的一眾騎兵,人人皆著黑甲,騎黑馬,背負弓弩,手持樸刀,臉戴面罩,只露出面罩下那一雙冷漠、無情猶如鐵石一般的眼睛來,殺氣騰騰,令人不寒而栗!
冀州乃至整個天下最為精銳的騎兵。
龍騎!
在趙云被免去龍騎的統領之位后,呂布便接管龍騎。
而呂布又與豫州氏族走得很近,自然而然地聽命于袁尚。
他此次領兵前來,就是要為袁尚擺平眼前之事。
事實上,他也做到了。
自呂布和龍騎出現之后,原本群情激奮,高喊著一定要袁尚給出個交代的百姓們頓時噤若寒蟬,再無一人敢開口。
畢竟,那可是龍騎!
即便只是遠遠地看著,他們便能感覺到龍騎身上那股濃重的殺伐之氣,令人心悸不已!
呂布臉若冰霜,將手中的方天畫戟高高揚起,冷聲道:“走,不然死!”
面對這等威脅,百姓們的臉上都帶上了畏懼之色,甚至止不住地開始向后挪步。
田豐大笑了一聲,走上前來,冷冷地道:“奉先將軍果真好手段,竟帶著龍騎來此,這可是我冀州最為精銳的騎兵。”
“昔日大破黑山軍,大敗公孫瓚,為保我冀州百姓立下了赫赫戰功,萬人稱頌!”
“如今在奉先將軍的帶領下,竟然讓龍騎將刀對準了鄴城的百姓,對準了那些昔日龍騎拼死也要保護的人!”
周圍的百姓們聞言內心之中都有些復雜。
是啊!
龍騎是保護他們的。
曾經在那么危難的情況之下,拯救了他們。
現在卻要殺了他們……
呂布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
其實,他又何嘗不知道此舉會引來極大的非議。
但這是袁尚的命令,他還能不奉命?
所以,他帶著龍騎來展現出了莫大的威勢,就是想利用龍騎之威嚇退這些百姓。
可現在,田豐的一番話可謂是一針見血,直擊他的要害。
他冷冷地看著田豐,低聲道:“你當真以為我不敢殺你?”
“若是殺了你,你身后的這些百姓也會四散而逃吧,你當真以為他們敢與龍騎對抗?”
田豐笑而不語。
正在這時,在人群之中忽然有人喊道:“龍騎是我冀州精銳,是保護我們的軍隊,我不信龍騎會對我們下手!”
“龍騎一定不會對我們出手的!”
“這一切都是袁尚的算計!”
“他想讓龍騎嚇跑我們,這恰好說明了袁尚心中有鬼!”
“鄴城之內,天子腳下,滅門慘案,我們勢必要調查清楚!”
“這一次我們可以退縮、可以躲,但他日若袁尚成為了冀州之主,我們又怎么躲?”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我們怎能讓一個滅門兇徒成為冀州之主!”
不用多少,這自然是許霄安排的人了。
否則一個普通的百姓可說不出這樣的一番話。
在這一番話之下,百姓們紛紛響應。
因為這已經不再是田豐個人的事情,同時還牽扯到了他們所有人的利益。
他們不再那么畏懼,即便擋在他們面前的是那支令天下人都聞風喪膽的冀州龍騎!
“你這是害了他們!”
呂布皺著眉頭,事情終究是向著他最不愿的情況發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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