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花宮大殿之外。
花星奴刻意隱匿著身形,觀察大殿之內的情況。
但很快便看到江玉郎被單腳倒吊在了移花宮大殿之外的房梁上。
對方不僅大吼大叫。
還張牙舞爪地在自己身上又抓又撓。
表情極其猙獰。
他露在外面的皮膚或是被他抓爛,或是因為不知名的原因自動腐爛起來……
看到倒懸的江玉郎。
花星奴頓時頭皮發麻,全身汗毛都倒豎了起來。
“二宮主內力雄渾,即便只吸了九成,也不至于這么快就完成煉化吧!”
“不……他是煉化到了一半被打斷的。”
“只是這‘打斷’,卻對他沒有影響!!”
花星奴眉頭緊蹙,不敢置信地喃喃自語。
眼前的一切都證明。
沈立什么事情都沒有。
似乎并不存在她預想中的脆弱狀態。
花星奴雙眼微瞇,雙手握成拳頭緊緊攥著,想不明白沈立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長嘆了一口氣之后,花星奴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
同時。
她也在心中默默慶幸。
因為她沒有魯莽行事而惹怒沈立,給移花宮帶來麻煩。
反正江玉郎也和移花宮沒有半毛錢關系。
一陣后知后覺的驚悸和惶恐過后,花星奴的耳邊卻傳來一個細微但熟悉的聲音。
聲音溫潤好聽。
卻頃刻間令她如墜冰窟,毛骨悚然!
“將計就計,連一個侍女都有如此心機,不愧是移花宮。
是沈立!!
這個聲音極其微小。
雖然從遠處傳來,卻好像是有人湊到她耳邊低聲說出來的一般。
顯然,這句話是只傳達給她一個人的。
也就是說。
沈立不僅猜到江玉郎是移花宮故意放進來的。
而且還知道。
干這事兒的就是她花星奴!!
一瞬間。
花星奴立刻全身無力,軟倒在了地上。
“果然二宮主所說的才是對的……”
“二宮主聰慧隱忍爭取來的局面,居然是被我一手打破的……”
“都怪我太過短視了……”
“這個沈立……太恐怖了!”
她失神地喃喃自語。
她的本意是為了報沈立羞辱邀月憐星之仇,可是卻搞砸了憐星的一片苦心。
本來沈立已經允諾放過移花宮其他人。
現在她卻惹怒了沈立……
后知后覺想清楚這一切之后,花星奴頓時無比后悔起來,淚如泉涌。
沉默了許久。
她看向大殿的方向。
沈立已經旁若無人地重新進入了修煉狀態。
花星奴想過自我了斷,但這大概率并不能解決問題。
經過思索過后,她覺得只有憐星才有能力處理這件事了,起碼要把事情先告知憐星才行。
至于她自己,她已經做好承擔一切后果的準備。
頓了頓,花星奴平緩了一下心神。
目光決絕地往另一處宮殿的方向走去。
不多時。
花星奴便來到了憐星閉關練功的地方。
此時,宮門緊閉。
殿內只散發出微弱的氣息。
與以往時候大相徑庭。
這是因為憐星送出了自己九成的功力,為移花宮上下掙來的生存機會。
感受著殿內微弱的氣息。
花星奴心中不覺萬分悲痛。
她直直地跪在宮門之外,等待著憐星出關。
經過了一個晝夜。
當第二天的晨曦灑在大地之上時,宮門被緩緩打開。
經過一天一夜的閉關恢復。
憐星的臉色已經恢復了過來,只是秀眉微蹙著有些憂心的樣子。
看到跪在門外的花星奴。
她有些意外:“星奴,你為何跪在這里?”
不待花星奴說話,他便目光一沉,繼續問道:“莫非是因為沈立?發生了什么?”
“以他的身份和性情,應當不會再為難移花宮。”
“是你……還是移花宮其他人……對沈立動了歪心思……!?”
看到花星奴的臉色,憐星心中已經隱隱有了猜測。
臉色也驀地變得鐵青。
花星奴囁嚅了片刻。
雙目之中不斷涌出淚珠,哽咽道:“都是星奴的錯……”
“星奴看到繡玉谷外有一人似乎對沈立懷有敵意。”
“之后便擅自將他放了進來。”
“想要借他之手試探,想著他能除掉沈立最好,就算傷不了沈立,此事也與移花宮沒有干系。”
“但……”
花星奴一邊啜泣著,一邊向憐星道出昨天發生的事情。
憐星面色疲憊地閉上雙眼,無奈地輕嘆了一口氣。
“本座說過不可再打擾他!”
“以移花宮的實力,普通人怎么可能進的來!?”
“你這做法看似完全,稍稍想一下便知漏洞百出啊!”
……”
憐星失神搖了搖頭,背后冒出一層冷汗。
沈立這“人若犯我,我必雷霆擊之”的個性,想必難以善了……
花星奴此時已然后悔萬分。
她沒有憐星的沉著冷靜和睿智,才會一時腦熱犯下大錯。
但世界上沒有后悔藥。
“二宮主……當時您輕易便被他奪走一身功力,星奴……”
“是星奴太過心急,考慮不周……”
“這一切都是星奴的錯。”
“星奴會說明一切,承擔過錯,絕對不連累二宮主!”
這也是花星奴沒有立即自盡的原因。
至少她要將責任承擔下來。
憐星搖了搖頭:“你是移花宮的總管,只聽命于我和姐姐。”
“你做的和我做的又有什么區別?”
說罷,她看了一眼移花宮大殿的方向。
強大的氣息彌漫開來,這讓憐星有些不自覺地發抖。
這樣的氣息。
就算是她全全盛時期也完全不可能抗衡,更別提現在了……
沈立俊美無儔的臉在她腦海中浮現。
劍絕、越王……
盡管對方才不過十八歲的年紀。
但是。
武功、財富、名望、權利、地位……這一切,他全部都擁有。
若想要通過取悅沈立,以解決當前的困境。
那便只有……美色……想到這里。
憐星目光凝重地挽起右手的長袖。
露出一截晶瑩光滑的小臂。
她的皮膚細膩光滑,白皙潤澤,讓小臂上那一點朱砂看起來格外顯眼。
花星奴顯然看出了憐星所想。
連忙搖頭道:“二宮主……萬萬不可!”
“若因星奴一人之錯,而讓二宮主蒙受如此大辱,星奴萬罪難贖……”
憐星看著手臂上的朱砂紅點一陣失神。
而后目光變得決絕堅定起來。
“若不如此,何以解移花宮之難?”
“以沈立的脾氣,覆滅整個移花宮,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沈立此人,只可取悅,不可頑抗……”
憐星生性善良,對人擁有憐憫之心。
如果是邀月。
此時必不會管移花宮眾人的死活。
但是憐星做不到那樣狠辣……
頓了頓,她看著沈立所在的方向長嘆一口氣。
“武功、財富、名望、權利、地位……沈立什么都有。”
“他是一個接近完美的男子。”
“好在他還算是個風流之人,能有一處讓人可以靠近取悅的地方……”
憐星聲音有些顫抖地道。
同時也在內心自嘲起來。
想不到今天,她也會因為可以向人獻出美色、取悅對方而感到慶幸。
在沈立面前。
什么九天神女,什么可遠觀不可褻玩。
都不過是空話。
仿佛再高貴華麗的人或物,都只有匍匐在他腳下的歸宿。
頓了頓,憐星轉身回到自己的殿內。
“二宮主……!”
看到憐星決絕的眼神。
花星奴忍不住還想要勸解她。
可殿門被憐星直接關上了。
花星奴看了一眼緊閉的殿門。
又轉頭朝沈立所在的大殿的方向遠遠看了一眼。
情緒變得無比復雜。
殿門之內。
憐星取出了一套輕薄的白色紗衣,換在了身上。
這是入睡之時才穿的衣物,本是不能外穿出去的。
憐星看了一眼銅鏡中的身影。
白皙潤澤的臉上浮現一抹緋紅之色。
而后她便取下一方白色斗篷蓋在了自己身上,以作遮掩。
做完這些。
她又走到擺放在外室地書架面前。
然后從最不起眼的角落里拿出了幾本紙頁有些陳舊的書本。
移花宮藏書眾多。
這類教習風流韻事的書籍自然也不缺,只是從來沒有被人拿出來過罷了。
憐星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
然后才緩緩將其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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