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宋安民跟柳寧堂兩人卻是目光微閃,有些期待付仁到底能夠做出怎樣的詩詞來,才能讓莫老先生親自開口舉薦。
宋安民雖然之前聽過付仁的兩句詩,但僅憑那兩句的話,可還不足以讓在座的文學大家信服。
付仁拿起毛筆,心中暗暗慶幸自己以前練過一段時間書法,不然要是字太丑了就真的丟臉了。
想好要寫什么之后,付仁便提筆點墨,開始在白紙上寫了起來。
眾人看著筆走龍蛇的他,心思各異了起來。
有人目露不屑,也有人目露好奇。
少頃,付仁便是收了筆。
“小草。”他喚了一聲。
“是,先生。”
小草點了點頭,小手抓住白紙兩角,便將紙張給提了起來。
眾人紛紛探首,仔細端詳起了上面的字,下意識地念出了聲。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才看了一行字,眾人皆是雙目一亮,更有人從座椅上站起了身,只想看的更清楚一些。
宋安民同樣是目露精光,湊上近前去看。
“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讀到此處,宋安民大為震驚,心中不免浮現了皓月當空、孤高曠遠之意境。
不光是他,其他儒士在看到這里的時候紛紛都是坐不住了,爭先恐后地從座椅上離開,往小草那邊走去。
而看著這一幕,齊善友眉頭微皺了起來,他根本就沒想去看上面寫的是什么,他覺得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子根本就不可能寫出什么絕世佳作。
但如今共事的各位文壇大家竟然都表現出了如看到什么稀世瑰寶一般失態的樣子,他也不由得好奇了起來。
輕輕咳嗽了一聲,發現沒有人注意自己之后,齊善友稍微踮起腳,抬頭往那邊看去。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相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看到這里,眾人心中都是不自覺升起了一股惆悵之感,深深被這寥寥幾句詞牽動了情緒。
柳寧堂不知何時也離開了上座,跟街邊愛湊熱鬧的鄰家老頭一樣。
他看著小草手中的詞,目光微閃,喃喃低語。
“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當看到這收官之筆時,所有人不禁倒吸一口涼氣,深感震撼。
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眾人皆是不敢置信地看著依舊坐在書案前的付仁,心中早已是翻江倒海。
這首詞的意境,已經足以引起文壇轟動了。
若是流傳出去恐怕將會引起一股寫詞的熱潮,更是足以被載入武國史冊當中!
而就是這么一手空前佳作,竟然只是一位弱冠之年的年輕人寫出來的?
且這個年輕人在這之前根本就聲名不顯,沒有任何人聽說過。
“水調歌頭……好,好一個水調歌頭!”
宋安民目中精光閃爍,連連贊嘆。
他本來還有些擔心付仁去參加太平樓雅集的事,如今看到這一首水調歌頭,他懸著的心已然放下。
就這一首詞,已經足夠驚世駭俗了,哪怕是他都難以寫出來,更別說參加太平樓雅集的只是一些后起之秀了。
拿著這首詞過去,恐怕那些后起之秀都得羞愧的不敢動筆了。
齊善友面色變幻不定,雖然他不精通詩文詞賦,但簡單的鑒賞還是可以的。
他看的出來,這首詞在文壇之上絕對能引起轟動。
而能寫出這種詞的人,難道會沒有資格留在書院教書嗎?
“夠嗎,不夠我這里還有一首詩。”
正在眾人驚駭之時,付仁卻是開口了,聲音平淡。
他拿起毛筆,又在書案上寫了起來。
這一次,眾人沒有等他寫完便一同湊了過去,一字一字的觀看。
正堂門口,一名穿著碧綠衣裙,扎著丸子頭一副丫鬟打扮的小女孩走了進來,當看到眼前這一幕時愣住了,隨后揉了揉眼,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
這一群爭先恐后圍在一起的人,真的是平日里文質彬彬,氣質高雅的那些大儒先生!?
怎么看都像是在菜市口搶菜買的老頭嘛……
“先生們這是在?”
小丫鬟小心翼翼地開口詢問,但卻發現根本沒有人理自己,而是一人一語激動的開口。
“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凌亂……”
眾人越說越是興奮,甚至還有兩人伸手想去抓那張紙。
而伸手的兩人,在宋安民的介紹下付仁也知道身份,是教書畫的,也包括詩詞。
“好一個月下獨酌!”
柳寧堂更是拍手叫好,目露精光,直盯著付仁看,眼神就好像保持了八十年童子身的老漢看到了青樓女子一樣熾熱。
付仁被他盯的后庭一寒,忙咳嗽了兩聲道:“咳咳,看來在下的拙作,能入諸位大學士的眼?”
話音落下,眾位儒士立覺失態,當看到門口還站著一位瞠目結舌的小丫鬟時,都紛紛咳嗽了兩聲,正了正神色,但看著付仁的目光依舊是炙熱無比。
“沒想到桃安先生竟有此文才,倒是知涵自負了,還望桃安先生勿要介懷。”
有人開口說話,語氣也很是禮貌。
付仁知道他是誰,是教書畫的一位先生,名為鄭允,字知涵。
“鄭先生言重了,在下一直聲名不顯,諸位先生有所質疑也是理所當然,畢竟都是為書院著想,不希望有庸才將書院攪的烏煙瘴氣。”
見付仁語氣謙和,并沒有對自己等人之前的質疑而心生不滿,所有人都是暗自點頭。
如此品性和文才,要是連他都沒資格擔任書院教書先生的話,那還有誰有資格?
“桃安先生大才!”
“今后桃安先生在書院任職,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隨時歡迎來找許某。”
眾人三言兩語的,已經開始把付仁當成自己人了。
付仁一邊謙和賠笑,一邊看了一眼孤零零站在一旁的齊善友。
后者察覺到目光,面色變幻不定,隨后冷哼一聲拂袖坐下,臉色更黑了不少。
看他如此模樣,付仁也懶得計較什么,只是朝著一旁的柳寧堂和宋安民微微拱手。
宋安民二人對視一眼,目中精光閃過。
而一旁的小草看著自家先生僅僅靠著一首詩一首詞便折服了在場這么多文學大家,雙眼也是微微泛光,替自家先生感到高興。
“含巧,你怎么來了,書雪呢?”
柳寧堂這時候發現了門口的小丫鬟,不由開口問問道。
那叫做含巧的小丫鬟回過神來,眨了眨眼道:“小姐正在創作新曲呢,小姐讓我告訴院長,她同意代表書院參加雅集了。”
“當真!?”柳寧堂聞言大喜。
含巧小丫鬟點了點頭。
宋安民面露笑意,溫和開口道:“有書雪和桃安在,此次太平樓雅集,我們也不用操心了。”
看著兩位先生面露笑意,含巧卻是皺了皺眉頭,有些猶豫不知道要不要告訴他們小姐的情況。
雖然小姐同意參加雅集了,但卻苦于沒有什么靈感再創新曲,若是還拿著舊曲子,恐怕會讓人嘲笑江郎才盡。
含巧的小臉蛋上寫滿了愁意,看著那些先生們各自坐回了自己的位置,露出了剛才被眾人圍在中間的那個粉雕玉琢的小姑娘。
其手上還拿著一張紙,上面寫了不少字。
“水調歌頭?”
含巧輕咦了一聲,眨了眨眼,仔細看起了上面寫的詞。
“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喃喃念叨著這最后的一句詞,細細品味后小丫頭忽然面露喜色,匆匆跟眾人開口告辭后就小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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