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罪銀?”
武皇眉頭微皺,眾多朝臣也是面面相覷,目露疑惑之色。
“沒錯,以銀抵罪之制,便是議罪銀。”
宋安民點頭開口,這“議罪銀”三個字,他也是從付仁口中聽出來的。
武皇撫須,思索后沉聲道:“先生請說。”
得到準許后,宋安民便直言不諱,說起了自己與付仁的想法。
“在實行議罪銀之制前,請陛下嚴令搜查百官權臣,在職五年十年無甚功績,且還貪墨枉法者,絕不能輕饒!”
此話一出,在場不少人都是瞬間面色難看了起來。
尤其是那個監察司的總使趙革機,更是神色陰沉無比。
“新雨先生此言何意?朝堂之上百官作風自有監察司及趙大人明目在心,又何須多此一舉?”
“就是,莫非先生是在懷疑先皇所設機構的權威,是在懷疑陛下用人的眼光不成!”
一時間,整個朝堂上不滿之聲四起。
說話的,大多數都是跟三皇子有些關系的人,而太子那邊的人聽到宋安民提議嚴查監察司之時都是目光一亮,行禮開口。
“陛下,微臣覺得新雨先生此舉大有必要,將那些貪官惡吏抄家后,無論是撥銀賑災、還是給鎮南軍補充軍資,便都不再是問題。”
“臣附議。”
“……”
一眾朝臣在大殿之上分成了三個幫派,一方是支持清查監察司以及朝廷百官的,這些人有些是自信沒有黑料,有些則是太子的人。
而一方是不支持的,則除了三皇子的人之外,還有一些處于中立,但卻有過貪墨枉法行為的,他們可不希望自己被查出來然后滿門抄斬。
最后一些不支持也不反對的人,大部分都是一些處于中立狀態且自身沒有什么黑底又怕得罪人的。
看著下方吵的越發激烈的文武百官,武皇眉頭微凝,沉聲開口。
“諸卿安靜,先聽新雨先生詳細說說。”
圣上開口,眾人的爭吵才漸漸平息,都將目光看向了宋安民那邊。
而后者也是在此時走到殿中間,行禮開口,目光炯炯地將付仁曾與他說過的以銀抵罪,以功抵罪的概念緩緩道出。
而越聽,整個朝堂上的騷亂便是越大,武皇眼中的光芒也越盛了幾分。
另一邊,付仁跟著顧思恒在這宮廷長廊上走著,四周時不時有宮女宦官走過,還有一隊隊氣勢不凡的禁衛鎮守。
就走了小半個時辰而已,他們已經被盤問過三次身份了。
不過有宋安民給的腰牌在,這些禁衛也沒有為難兩人。
沒過多久,付仁的視線里便是出現了一條幽靜石路,兩旁栽種著海棠花和寒梅。
這些花不光好看,且四季常開、芳香怡人,最適合在家中種植了。
石路盡頭是一方青庭池畔,而在池畔旁,正圍繞著不少人,宮女、宦官、侍衛都有。
這些人各司其職,侍衛攔在外面,而宮女和宦官則是跪在庭內,滿臉惶恐地看著正在一點點往池中拋灑著魚餌的少年。
“站住!”
侍衛發現了石路外的兩人,冷聲喝問:“六皇子在內,閑人止步!”
久居宮中,這侍衛自然也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面前的兩人極少在宮中出現,顯然地位不高,所以他們說起話來也就沒有那么客氣。
里面,那少年也是微微回頭,神色有些倨傲淡漠地看了一眼外面的付仁和顧思恒,淡淡開口道:“你們是誰,本皇子怎么從來沒在宮中看見過你們?”
他問著,同時將手里的魚餌一次性全部拋下,引得池中錦鯉爭相雀躍。
而一旁跪著的兩名宮女見狀連忙拿出手帕上前,替其仔細地擦著手,仿佛生怕晚一步就要挨打一樣。
“稟六皇子,草民只是書院一儒生,今日是隨著先生來宮內見見世面的。”付仁拱手開口。
“儒生?”
少年聽到這話神色微動,瞇眼看向了被侍衛攔在外面的付仁,忽然換上了一張笑臉,指著付仁開口道:“你,過來!”
那些侍衛宮女聞言紛紛心中嘆氣,目帶同情的看著那白衣青年。
自家主子平日里最喜歡的就是折磨那些自詡知識淵博的學者了,不少在文壇有名的大學生都被自家主子折磨的要不成人樣了。
不是說刑罰上的折磨,更重要的是自家主子更擅長精神上的折磨,每次問的那些問題都稀奇古怪,答不上來就要打人,這誰受得了?
比如為什么鳥有了翅膀可以飛,人有翅膀卻飛不起來?
又比如到底有多少個月亮和太陽,為什么每次落下去之后,第二天都能升起來?
之前便有一位大儒差點被他這些問題給問死了,一時氣急攻心御醫搶救了好久才搶救回來的。
而今日書院這位年輕儒士是剛好撞在了槍口上了。
因為他們家主子近些日子又在鉆研一個稀奇古怪的問題,那就是蒸一籠包子明明下面一層的離火最近,為什么總是上面那一層先熟?
面對少年的話,付仁只是微微一笑,邁步朝著對方走了過去,拱手行禮:“見過六皇子。”
“你是書院的人?”少年再問了一遍,付仁點頭。
“聽說鎮國書院的人個個文才不凡,知識淵博,本皇子近日剛好有個問題想問問你。”
少年負手身后,傲慢地抬頭看著面前的白衣青年。
“六皇子請問。”付仁開口。
“蒸一籠包子,哪一層的先熟?”
少年問完,雙目微瞇有精光閃過,微微抬起手,隨時準備發號施令。
而一旁的幾名侍衛也是擼起袖子,蓄勢待發。
這個問題近日已經問倒了不少人了,許多人第一時間都是回答下面的一層先熟,而后,自然就是被六皇子下令胖揍一頓了。
而面對少年的這個問題,付仁卻是愣了一下,隨后輕笑開口道:“當然是上面的一層先熟了。”
“給我……你說什么?”
六皇子手才揮到一半,忽然愣住了。
“我說,蒸一籠包子,當然是上面的先熟。”
付仁一字字清晰的將自己的答案再說了一遍,同時心中感到有些好笑。
他本來以為對方會問什么刁鉆的問題呢,沒想到就這?
而少年卻是驚詫萬分地看著他,眨了眨眼問道:“你怎么知道,你也專門研究過?”
“這點常識性的東西,還用專門研究?”
付仁挑眉,淡淡開口。
“常識?”少年冷哼一聲,有些不悅道,“既然你說這是常識,那你倒是給本皇子解釋一下,為什么會是最上面的包子先熟?”
“要是答不出來個原因的話,哼哼!”
少年目光微抬,冷笑著揮了揮手。
那些護衛們當即會意,紛紛湊上近前,隨時準備按住付仁就開打。
“這個簡單,首先你要知道,水的沸點只有一百度,而下面一層距離水最近……”
付仁倒是一點也不慌亂,從容不迫地就口若懸河了起來。
而少年聽著什么“沸點”、“水蒸氣”、“散熱”、“升華”等等之類的字眼,一臉懵逼。
看著眼前侃侃而談的白衣青年,少年張了張嘴,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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