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萬塊的標準,那幾乎就只能簡單地修繕一下,并不能看到有什么不同,能看出來的就是比其他人家的祖墳好看那么一點點,距離張云海和張雷“光宗耀祖”的計劃差了一大截。
但真修呢?
估計張源那邊也不會反對,但錢不會從他們倆手里過了——這次是小六,干得好可能會接著干,干不好就換個人干,反正不會用他們了。
張云海很是郁悶地抽了幾支煙,和大侄子張雷相視無言。
自己這邊的套路被看穿了,再往下也沒什么意思。
從張云山家里出來的時候,張云海就見到了六弟張云鳳,這家伙剛剛去村口的小店回來,手里拎著豬頭肉和啤酒,正哼著小曲兒往家里走。
“三哥,去我那邊喝點兒?”
甭管這次怎么樣,這家伙是肯定能落下一點外財了!
張云海瞅了一眼張云鳳手里的東西,看著分量還真不少。
“我吃過了,你趕緊回去吧!”
張云鳳沖著他咧嘴笑了一下,就接著哼著小曲兒回去了,走路的時候一搖一擺的,仿佛沒喝就醉了。
“咱們老百姓啊,今兒真高興!咱們老百姓啊,今兒個真高興……”
他當然高興了,之前距離感滿滿的大侄子竟然還能給了他一個來錢的地方——這是二哥給他打的電話,但出錢的人肯定是張源,他不掏這個錢,誰說話也白搭。
至于為什么找他這個“外人”,他剛剛就琢磨了一下。
這事很好猜,那肯定是大哥和三哥那邊讓二哥不爽了,至于為什么,他不想管。
一個老祖宗的事情,他能摻和;但人家畢竟是親兄弟,他弄那么清楚干什么?
張云海看到小六沖著另外一個遛彎的人喊道:“奎勇!家里喝點去啊!”
他還不知道,修祖墳的事情張云天也一起提了,那就是真的要“集資”修祖墳的話,張云天這邊的錢就交給張云鳳來保管支出。
說是保管,但剩余的部分張云天肯定不會要了——這個工程說小不小,里面雜七雜八的事情張云天也懶得管,只要工程能做好,比什么都強。
張云鳳心里也知道,他不打算搞得太過分——往后說不定還有朝二哥他們張嘴的時候,一次性把人情用完了可不行。
過了幾天,修祖墳的事情也被提了出來。
張云山的意思是,簡單修一下就可以了,卻沒想到張云鳳提出了不同的意見。
“大哥,這個事情要不交給我怎么樣?”
張云海哂笑道:“小六,你能出多少錢?”
其他人都有些贊同,這個事情雖然說要一起分攤,但并不是均攤,還是要看實力的,你六子想出這個頭,可以,那就得多掏錢!
這幾天的功夫足夠張云鳳回過味兒來了,敢情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啊!今兒看著大哥和三哥還有大侄子的意思,他就更加能印證心里的猜想了。
“這好辦!我去和二哥說啊!他家小源不是有錢么?讓他多掏一點!”
周圍的人都在看張云山,他是人家的大哥,他說的話最管用。
但張云山和張云海的心已經沉下去了,小六這么說,只是為了讓他們面子上好看一些而已,說不定錢早就到他手上了。
既然這樣,那這錢不花都不行,要不就真的白白便宜了小六!
“你要真有那個本事,那你就去試試!”
“那這個事情我就接了啊!”三言兩語,主導權已經變到了張云鳳的手中了。
等到散場之后,張云海有些郁悶和惱火:“大哥,你說二哥這算什么?這不便宜了外人了?”
王梅抱著孩子在一旁沒說話,但心里卻直撇嘴:“外人?咱們也是外人!”
但這話她不敢說,一說出來三叔肯定更生氣了,晚上再和張雷好好聊聊吧。
遠在建康的張源也在關注著家里的狀況,誰不想全家和睦?但這個和睦不能建立在損害他自己的利益上,他是有錢,但不是棒槌。
就像嫂子王梅想的那樣,在他看來,說是外人可能有些過分,但再過幾代,那就真的是外人了。
親兄弟還要明算賬,不能光想著占便宜。
家里的六叔已經給張云天打了電話,承接了“修祖墳”的事情。
對這種關系遠一些的族叔,張源沒有負擔,實際上這些人也不好意思朝自己張嘴——關系遠就沒底氣,那就只能給什么接什么了。
張云鳳的效率很高,很快就把一個不正規的計劃書交給了張云天。
張源也看到了,對于長期生活在鄉下的農民,張源是不會計較他們用的格式的,只要能看出個樣子就行。
同其他人一樣,張云鳳也是想把祖墳修得好一些,什么漢白玉,琉璃瓦,松柏都要上!
不過張源還是提出了不一樣的意見:“低調一點,好一點的石料就可以了,漢白玉太張揚了,但松柏是要的。”
這兩天的時間,張云鳳有空就往石塘跑,張云天也都是一直好吃好喝地招待著。
和張源通話的時候他也一起參與,這個侄子的話越來越有分量了。
不用漢白玉那就不用,低調一點就低調一點,這不是壞事!
基調定下來之后,張云鳳就準備回去商量日子了。
這是大事,老家的一些長輩都有話語權——他們不掏錢,但會管事,特別是這種大事,有一個人不點頭,那就做不起來。
后面的事情張云天也插不上話了,只是說道:“六啊,等到清明的時候我也回去,咱們一起祭祖之后再動工吧。”
“大侄子能回來么?”
“不管他!”
張云天一句話就讓張云鳳的心落在了肚子里,少一個人過來管著不是壞事。
本來距離清明就沒幾天了,這些日子老家那邊很是熱鬧,因為張源出了錢,所有覺得能說得上話的人都來出主意,每個人的意見還都不一樣,張云鳳家里每天都吵吵嚷嚷的,幾個輩分最大的老人差點因為這個事情擼袖子打起來。
作為晚輩,他們能做的就是陪笑站在一邊聽喝……
清明的時候,張云天也回了老家祭祖,這次的陣仗不小——全族的老少爺們能來的都來了,而且統一行動,所以氣勢上就顯得不一樣了。
張源沒有回來,倒不是說他不敬祖宗,而是覺得他還是不要出現的好——如果可以的話,他甚至都不想讓張云天回老家。
公司的員工趁著這個小長假也都紛紛離開了建康,有回家掃墓的,也有趁機出游的。
遠在衡水那邊,柳絮的肚子已經開始變大了,徐姐有些關切地問道:“你這樣哪能行啊?你男人呢?”
柳絮紅著眼圈咬著牙說道:“死了!”
徐姐知道柳絮在說謊,這姑娘的樣子就告訴她這里面有故事,但她又不好多問。
“你可當心著點……要是按著姐的想法,你早早打掉也不是壞事……”
柳絮依舊咬牙說道:“我知道徐姐你是為了我好,但這個孩子我生定了!”
不管男孩女孩,只要能安穩生下來,那她就能“母憑子貴”,宋引到時候想不認都不行!
宋家是什么地位她太知道了,新聞聯播上都能偶爾見到宋均平的身影,以后說不定頻率還會越來越高!
自己出身普通怎么了?嫌自己家里普通你宋引別伸手啊!
等到自己抱著孩子站在你面前的時候,看你是個什么表情?
不娶我?可以!我倒要看看孩子你怎么安排?
清明節了,她給家里打了個電話。
“媽,假期的時候我不亂走了,就在周圍轉轉就好了……”
“你可當心著點!我就想叮囑你這個事情的!你的性子啊,太跳,不聽勸!你這也不小了,再過兩年都要畢業工作了,是時候沉穩下來了……”
母親絮絮叨叨的話傳來了無盡的溫暖,柳絮努力壓抑住自己的情緒:“哎呀媽,我知道了!你就放一百個心吧!對了,我現在正在參加學校的一個活動,暑假可能回不去了,先提前給你打個預防針!”
她怎么敢回去?挺著大肚子,爸媽都沒臉見人了。
電話那邊更擔憂了:“你可別到處亂跑啊……”
“媽,放心吧,有老師跟著一起的!再說了,我都成年人了,你不要擔心我了,燕京的治安那么好,能有什么事兒?”
柳絮的故作淡定蒙混過關了,掛掉電話之后,柳絮躺在自己的出租房里,看著天花板,天花板漸漸模糊,眼淚一下子就涌滿了眼眶,然后順著眼角流下,落到了枕頭上。
這個房子每個月租金六百,勉強算得上精裝——但柳絮一個月的薪水也只有兩千多,她在衡水的生活幾乎可以用月光來形容了。
她兜里還有一點錢,那是變賣奢侈品換來的,只有幾萬而已——這些錢要等到生孩子的時候用。
孩子生下來之后,估計也只能養一段時間,然后就得趕緊去和宋引攤牌了,她沒有實力把孩子養太大。
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她去衛生間簡單洗漱了一下,蒙頭睡了一晚。
清明算國假,加班費比較多,她也舍不得這個之前看不上的小錢,因此在當天的時候就照例去了超市工作。
明明不是個長假,但超市里的人較往常卻多了一些。
按照她的理解,今兒應該香和火紙或冥幣之類的會賣得比較好才對,怎么都來逛超市了?
又一個顧客過來了,他買了兩瓶純凈水,結賬的時候盯著柳絮看了好久。
等到走了,徐姐不免憤憤:“小柳,這種人你以后就不能客氣,要不他們就上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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