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豆豆目光下意識的掠過了被李承乾抱在懷中的司理理。

  知曉她真實性別的人不多,從小一同長大的司理理便是其中一個。

  不過因為司理理弟弟的存在,之前倒是從未想過此事會由司理理泄漏出去。

  可如今看來,嫌疑最大的,便是司理理了。

  不過此刻倒也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即便當真是司理理告訴了李承乾這件事,說句不好聽的,她也拿司理理沒有任何辦法。

  甚至想要拿司理理的弟弟威脅,也根本不敢。

  這便是孤身一人和有人在背后撐腰的本質區別。

  她現在需要考慮的是,如何壓下此事,并且盡可解決。

  其實若是常人,即便知曉了此事,公信力不足,說出去,也不會有人相信。

  但李承乾不同,首先他說出去的話,本身便有著足夠高的可信度,最可怕的是,他還有著足夠的能力證明這番話的真實性。

  這才是令她恐懼的地方。

  只是一時間,她腦子很亂,根本不知道該如何處理此事。

  一旁,太后神情掙扎了許久,最終變得灰敗了下去。

  這樣關乎國本的大事被人知道了也就罷了,對方還是敵國的太子,甚至還是一位招惹不起的大宗師。

  如此致命的把柄被對方握在手中,這已經不是她們需要付出多少代價能讓對方滿意的問題了。

  因為某種意義上來說,她們此刻根本已經沒有任何能力拒絕對方的任何要求了。

  這意味著什么,她根本不敢想象。

  而一旁,肖恩和言冰云亦是滿眼震動。

  但隨即便涌起一股狂喜之色。

  身為情報人員,他們自然清楚這個消息的威力究竟有多么驚人。

  李承乾這時卻抱著司理理起了身,他看著面前的這對北齊最為尊貴的母女二人,淡淡道:“半年內我會在慶國登基為帝,一年后我會重新發起國戰。

  齊國一旦戰敗,你便要以北齊女帝的身份與慶國聯姻。”

  他對慶帝的容忍已經到了極限,廢帝勢在必行。

  而且他也有一定的自信,保證慶國不會大亂。

  事實上,慶國的百姓,或者說天下的百姓只要有吃有喝,就不會亂。

  想要亂起來的,從來不是普通意義上的百姓。

  只要安撫好百姓,殺上反對者一個血流成河又能如何?

  而且,新報布局數年,早已經遍布整個慶國,天下喉舌盡在他手。

  誰能亂,誰又敢亂?

  天下間又能有多少對慶帝的死忠之人?

  其實從其他世界走過一遭之后,他便有了這些想法,但直到他得知,挑撥北齊百姓尋他麻煩的人乃是慶帝手下的內廷之時,他便徹底放棄了低調發育的心思。

  待他登基,發展的速度將會超過局限于南京一城的百倍以上。

  拿下幾乎算是囊中之物的北齊,自然也不會費多大的功夫。

  而他之所以會在一年后發起國戰,并且與北齊女帝聯姻,一方面是要通過正面摧枯拉朽的一戰,徹底打垮北齊臣民的自信和傲氣,一方面也是為了接手北齊之時,減少北齊臣民的抗拒之心。

  他必須要盡快的統一天下,并且讓一切步入正軌。

  因為在他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他便感受到了一種可怕的危機感。

  這個世界似乎并沒有他所知的那般簡單。

  所以,他會以一切有效的手段,加快自己統一天下的步伐。

  此話一出,言冰云和肖恩神情不禁泛起一絲異色。

  戰豆豆則有些愕然,心中更是涌起一絲罕見的羞嚇。

  “你是要娶朕?”

  她語氣聽起來,倒是沒有太多被冒犯的怒氣,反而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驕傲。

  太后捏了捏拳頭,有種想要打人的沖動。

  她壓抑著心底諸般情緒,沉聲道:“殿下若能做到,自無不可,我答應了。”

  她很清楚,她沒有拒絕的能力。

  如果對方當真在半年內登基為帝,在一年后擊垮了他們北齊大軍。

  即便是覆滅她們北齊也不過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至于如何讓北齊臣民接受北齊女帝的這件事,自然需要她們自己去努力。

  這一年的時間便是交給她們處理此事的。

  也算是她們展現自身能力的時候。

  不然,若是北齊當今的天子乃是女人的這件事,便擊垮了她們,被對方握著致命把柄的她們也沒有資格去和對方談條件。

  只是半年時間登基,一年時間便發起國戰。

  如此急切,是因為自信還是因為其他什么原因?她不得而知。

  但她只能答應。

  李承乾看了一眼容顏淑麗美艷的北齊太后,眼中泛起一抹淡淡的欣賞。

  沒有問東問西,直接答應。

  這份魄力和決斷,以及認得清局勢的才智,倒也不俗。

  “今日便到這里。”說著,他拍了拍懷中司理理嬌翹的臀部,笑道:“自己下來走?”

  司理理面色發紅,有些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

  李承乾笑著將她放了下來,牽著她的手便離開了此處。

  驚鯢等人自然也一一跟了上去。

  金殿內,戰豆豆忍不住問道:“母后,我真的要嫁給他?”

  北齊太后輕哼了一聲道:“哀家看你倒是有些迫不及待了。”

  她目光透過大門看向殿外,眼中似乎依舊還存留著那道利落高挺的身影。

  “北齊唯一還能夠依仗的軍隊若是都敗了,我們還有什么拒絕的資格?”

  戰豆豆略微沉默,顯得有些沉重,但沉重的同時也隱隱泛起一絲輕松。

  北齊天子這個身份她背負了十幾年,重如泰山,壓得她簡直喘不過氣。

  南慶的威脅亦是令她如芒在背。

  倘若有朝一日,能夠徹底卸下這個包袱,以一個女人的身份披上嫁衣,倒也不失為一種不錯的歸處。

  ……

  李承乾回到住處,沒多久,便拿到了一封來自京都羅網的加急情報,監察院的情報也是隨后而至。

  而情報中的內容瞬間怒到了極致。

  長公主封號被廢,慶帝賜婚范閑和林婉兒,十日后大婚。

  “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找死啊!”

  森冷的聲音從他牙縫中傳出,殺意狂涌。

  這消息是十日前傳出,哪怕以羅網和監察院最快的飛鴿傳書的手段傳訊,也已經過去了三日,也就是說,他只有七天的時間去阻止此事。

  即便是大宗師,想要在七天內從上京城趕到京都也根本不可能。

  慶帝如此急迫,顯然是想要做出既定事實,讓范閑站在他的敵對面。

  為的,不出意外,當是五竹這位大宗師級別的戰力。

  只是,李承乾不明白,即便有著五竹的加入,慶帝便有自信與他抗衡了?

  還是說,慶帝有著其他不為人知的底牌?

  “希望這次能讓我開心點。”他淡淡的自語了一句,簡單吩咐了驚鯢幾句,整個人便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一般人想要七天內跨越萬里之遙,從上京城趕至京都的確不可能,但他卻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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