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太奶奶一塊兒去看看吧!”
既然決定了要去天水,楚天驕就想到了那位病危的方家少爺,請洛霓裳一塊兒去看看,雖說不一定能救活,但以何秀兒御賜的“醫者仁心”之名,也能博方家人一個好感,接下來的借錢的生意也好商談。
楚清言轉頭就叫鳳乙,讓她去岐黃會找何秀兒。
何秀兒如何很少回州牧府。
岐黃會館那邊有地方給她住,并且楚天驕讓培訓的那些軍醫,都拜了她為師,她在岐黃會那里布置了課堂上課。
鳳乙還沒來,楚天驕卻又改了主意:“我也好些時日沒有去岐黃會看看了,正好今日得閑,我去看看。
咱們明天一早再出發吧。”
楚天驕到了岐黃會,會館前廳這邊只有一位負責接待的下人守著。
“見過州牧大人,張大夫今日沒來這邊,何大夫在后面替一名患者縫合斷手。”
楚天驕加快了腳步。
穿過后堂,進了一個院子,看見幾名會館的雜役,守著兩名壯漢。
一看這兩名壯漢的打扮,就知道定是陪病人一起來的尋常百姓。
如今何秀兒之名,已經在隴城醫館里傳開。
但凡有醫館治不好的病,隴城的大夫,會推薦百姓們來岐黃會找何秀兒。
洛霓裳正好借這些患者,作為病案,教導學生。
楚天驕軍務和政務不繁忙的時候,有空也會過來聽課,所以會館內的下人們對她都很熟悉。
雜役們向楚天驕行了禮,便退到了一邊。
楚天驕在教室門口,找了件用開水煮過得麻布外衣套在了外面,再用同樣潔凈的麻布包裹住頭發。
仔細的洗了手后,進入了教室。
說是教室,不如說是一間治療室。
十幾名跟楚天驕同樣打扮的人圍成個半圈,中間是一張治療臺。
洛霓裳的聲音從人堆里傳出來:“看到這根神經了嗎?已經斷了,咱們需要將它處理一下,再接上。”
楚天驕走了過去。
這處空隙本就是為了采光留出的位置,雖然只有一剎那,但洛霓裳顯然意識到了光線的變化,她低著頭罵道:“滾開!”
楚天驕訕訕的往其他人堆里一擠,并未因為洛霓裳的粗暴,而有任何的不快。
洛霓裳繼續將那根神經縫合后,才抬頭看見是楚天驕,只微微的點了點頭,便繼續開始替那名患者縫手。
等手術做完已經是一個時辰以后了。
洛霓裳讓秦本拙將患者帶出去,交給家屬,并告訴家屬如何護理。
她這才問楚天驕:“你今天怎么有空過來了?”
兩人出了這間診療室,楚天驕幫著洛霓裳脫掉外面沾了血跡的麻布袍子,丟到了一旁的筐里。
自己也脫下了那身麻衣,這才說道:“明兒跟我去一趟天水,有個病人想讓你看看。”
洛霓裳問什么病人。
楚天驕道:“一個癱子,說是病危了,具體什么病,還不知道。”
洛霓裳有些不高興:“癱子我可看不了。如果真是器官衰竭了,神仙都難治。”
楚天驕笑道:“借您的名聲,去看看也是個交情。您現在可是神醫,當初您在……那里對我說的一世遺憾,這不是找補回來了?”
洛霓裳在太廟中常跟楚天驕說,她最大的遺憾,就是將她娘的醫術丟棄了,讓她娘留下的醫術斷了傳承。
如今重活一世,她自己有了神醫之名,還能將鬼醫之術傳給徒弟,這確實彌補了她前世的遺憾。
洛霓裳的臉色緩和了下來。
說來這一切,都歸功于楚天驕對她的鼓勵和提供給她施展的平臺。
“行吧,那就去去吧。把秦本拙也帶上。”
洛霓裳已經知道了秦本拙是渤海秦氏子孫,也就是她外祖家的后世子孫。
最初洛霓裳還是有些排斥這個晚輩的。
但看秦本拙確實有醫藥世家子弟的慧根,人又機靈勤奮,漸漸的,也就放下了芥蒂,將秦本拙當成了入室大弟子。
如此正合了楚天驕的意。
楚天驕將來上戰場,是想帶一名大醫的。
但依洛霓裳的性子,讓她隨軍,怕是有困難。
如果秦本拙學會了洛霓裳的一身本事,倒是剛剛得用。
第二日,楚天驕帶著陸鼎峰和洛霓裳,以及一百親衛,出發去了天水。
剛進天水縣城,就將吳拾遺給驚動了。
吳拾遺在街上迎上了楚天驕,不知道是天氣熱了,還是官服太厚的原因,他的背上,已經被汗濕透了。
吳拾遺這人其實生得很周正,雖然已經四十幾歲的人了,依然看不到什么皺紋。
白凈的皮膚,下頜留著一綹小胡子,舉手投足間,頗有點名士風范。
據說他三十歲才考中進士,妥妥的讀書人出生。
看他這副形象,楚天驕心中默想:“難怪當初方家會信任他,與他結成親家。”
進了縣衙,楚天驕被請到了上座。
既然已經決定了收拾吳拾遺,楚天驕也不想跟他多啰嗦,讓陸鼎峰拿了天水縣的賬本出來,丟到了吳拾遺的跟前:
“吳知縣,你膽子很大啊,連我州牧府撥下來的賑災款,你都敢挪用?”
吳拾遺開始抹汗,心道:“果然是這事事發了。
幸好這帳還在縣衙的帳上,說沒花完,楚天驕能把他怎的?”
果然,吳拾遺開始了狡辯。
陸鼎峰將前兩年的賬冊又丟了出來,里面包含了吳拾遺各種私自提高稅額,加收雜稅,挪為私用的證據。
天水縣的一名賬房也被帶了上來。
那人跪在地上瑟瑟發抖,沖著楚天驕磕頭:“大人饒命,大人饒命,我交代,吳知縣在天水為官四年,一共從縣衙挪用銀兩合計十二萬三千四百零一兩……”
這名賬房,自然是陸鼎峰事先就收服了的,并以他的妻兒老小為要挾,讓那賬房偷出了那幾本賬冊。
吳拾遺大驚,指著賬房道:“你……你胡說!”
這賬房也算他的親信之一了,怎的突然就背叛了他。
他還不知道,如果用尋常官府手段,賬房肯定不會背叛吳拾遺,可咱太祖爺爺出手,可不是那么講規矩的。
在鐵證面前,吳拾遺不認也只知道自己的官職肯定是完了。
不過,根據離國的律法,他這貪污公款數額,還真達不到砍頭的程度。
最多就是奪了官職,流放幾年。
吳拾遺梗著脖子道:“楚天驕,你別得意,這筆帳,將來總會有人找你算的。”
楚天驕側頭冷笑:“你說的是康王世子嗎?你讓他來找我算賬看看,你問問他敢嗎?”
吳拾遺不說話了。
吳拾遺被帶了下去,關入了縣衙大牢。
楚天驕的親衛闖入了吳家抄家,沒想到還有意外之喜,一共抄出來了二十三萬兩的白銀和銀票。
“都說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看來還真是啊!”
楚天驕一邊看著親衛們抄來的銀箱,讓貼上封條,運回隴城,一邊感嘆。
“可惜,這天水的縣令,我該找誰來當呢?”
如今旱情逐日加重,天水一縣之地,不能沒有人主管。
“太祖爺爺,您就辛苦一點,先管兩天。我這就寫折子給朝廷,請王丞相給派個靠譜的人來。”
二十三萬兩白銀,聽上去很多。
這些銀子都會直接沖入府庫,彌補甘州府庫的不足。
一州之地,需要用錢的地方實在太多。這二十三萬兩也只能暫緩燃眉之急,但要挪做購糧款,還是不夠。
楚天驕讓人給方家送了帖子,說是有事要登門拜訪。
不到一個時辰,方家就派了人來請。
楚天驕帶著洛霓裳和秦本拙,來到了方家。
一進門,就見到一名年約十七八歲的少婦,跪在地上磕頭:“方吳氏見過州牧大人,民婦已經是出嫁之人,還請大人饒過民婦。”
喲,看著架勢,方家是知道了吳拾遺被楚天驕拿下了的事,以為她這是來抓這方吳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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