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方吳氏身穿一件大紅色折枝錦袍,頭發做婦人打扮,年齡不大,卻還真有幾分當家主母的氣勢。
雖然跪在方家進門的通道中央,口中說著向楚天驕求饒的話,但從那倔強的脖頸,和臉上波瀾不驚的表情,可以看出,她其實不怕楚天驕。
楚天驕只略微一想,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正如方吳氏所說,她已經是出嫁女,就算吳拾遺犯了事,也牽連不到她。
說不一定,私心里,這方吳氏大權在握后,更希望能擺脫她爹的控制。
方吳氏如今是方家的掌家之人,背后有一個龐大的票號支撐,只要楚天驕沒有她做奸犯法的證據,又能奈她如何?
楚天驕不再理會方吳氏,而是將目光落到了旁邊的一位少女的臉上。
剛才已經聽這少女自報了姓名,方秀蘭,方家的三小姐。
“方三小姐,我此行來天水處理公務,正巧聽聞了一些關于方家的傳聞。
聽說方夫人纏綿病榻多年,方家乃是我甘州境內的積善之家,作為一州之牧,本官理因來拜望一番。
不知可還方便?”
楚天驕這話倒不是胡亂的吹捧。
這方家因為自己命途多舛,想要為家人積福,這些年來,還真的年年施粥捐款,鋪橋修路,在天水當地,做了不少的善事。
這也是楚天驕愿意幫他們的原因之一。
方吳氏聽楚天驕這話,明顯的緊張了起來。
她這才明白,楚天驕到方家,可不僅僅是為了她爹貪污的案子。
方秀蘭不過是個十四歲的小姑娘,見到楚天驕這位傳說中戰功赫赫卻殺人如麻的州牧大人,心里既敬仰又害怕。
聽到楚天驕如此說,小姑娘抬頭,眸中閃爍著怯意,怯意中又帶了些興奮。
她清脆的聲音響起:“謝過州牧大人,我這就帶您去見我娘。”
楚天驕一抬手,方秀蘭站起了身。
還跪在她旁邊的方吳氏明顯開始緊張,也要一起起身。
楚天驕喝道:“你先在這跪著吧,你父親的案子還需審理,你是犯官親屬,本理應收押。
等我看完方夫人后,再帶你回衙門問話。”
說完,楚天驕給親衛使了個眼色,幾名親衛圍了上來,將方吳氏圍住。
院子中樹影后躲著的那些粗壯下人,沒有一個人敢沖出來為方吳氏撐腰。
洛霓裳和秦本拙跟在了楚天驕的身后,楚天驕向方秀蘭介紹道:
“這兩位是岐黃會的副會長何秀兒大夫,和秦本拙大夫,這次正巧與本官隨行,讓他們一起去給你母親和哥哥看看吧!”
何秀兒的名聲如今果然好使,一聽是她,方秀蘭頓時激動了起來。
小姑娘俯身就要給洛霓裳下跪,被楚天驕撈住了,楚天驕說:“先到你母親房中再說。”
方秀蘭看向洛霓裳,眼中帶著乞求:
“何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娘和我哥。”
洛霓裳在沒見到病人前,不敢斷言自己能治,有些埋怨的瞅了楚天驕一眼。
“方姑娘,能治我就治。
據說你母親和哥哥的病,已經請遍了天水的名醫,都不得其法,我也只能先看看。”
說話間,一行人到了方夫人的主院。
主院的院門緊閉,方秀蘭拍門喊道:“開門,開門!來客人了。”
院門這才打開,一名健壯的婦人站在門口不耐煩的對方秀蘭說道:“三小姐,跟你說過了,大夫說了夫人要靜養,你這么大聲的拍門,會吵著她的。”
方秀蘭面有怒色:“滾開,瞎了你的狗眼,沒看見是州牧大人來了嗎?”
婦人抬眼瞅了瞅方秀蘭的身后。
楚天驕進內院并未帶親衛,只帶了鳳乙和鳳癸兩名武婢。
婦人不認識楚天驕,看來人中只有秦本拙一個光頭像和尚一樣的男人,就覺得方秀蘭在說謊。
“三小姐,你少扯犢子,你要想見夫人,來就是了,可你帶這么些外人來是什么意思?
少奶奶早就說了,夫人身體不適,不宜見外客……”
看這婦人堵在門口啰里吧嗦的,不讓方秀蘭進的樣子,楚天驕了然,上前就是一腳,將婦人踹到了一邊。
這婦人被踹,開始撒潑。
她身后好幾名仆婦想一起沖上來,方秀蘭大喊:“這真的是州牧大人,方吳氏已經被州牧大人抓了!”
這些人一聽這話,嚇著了,不敢再動。
楚天驕給鳳乙和鳳癸使了個眼色,兩人留在了院里,看著這些婦人。
楚天驕被帶進了方夫人的房間。
一股濃重的藥味撲面襲來。
方夫人被方秀蘭扶起,半靠在了床上。
她面色蠟黃,舉手投足,似乎都非常的困難。
聽方秀蘭介紹楚天驕的身份和來由,方夫人以身體不適為由,只向楚天驕簡單的欠身行了個禮。
方秀蘭將吳拾遺被抓和方吳氏正被楚天驕拘在前院的事告訴了方夫人。
方夫人渾身一震,臉上的表情有震驚,有興奮,還有疑惑。
“多謝楚大人替我方家驅趕豺狼!”
這一次,方夫人向楚天驕一拜,真誠了許多。
楚天驕詢問起了方夫人是否被方吳氏軟禁。
方夫人流下了淚來。
“那個賤人,自嫁入我家后,先謀害了我婆婆,可惜當時我并未看出。
她父女二人,都是人面獸心。
然后又接二連三的謀害了我的兩個女兒。
我這才發現了不對,可為時已晚。
這家里,都已經落入了她的控制,她還以成軒為要挾。
如果我敢違逆她,她就立即要了成軒的命。”
方夫人說的成軒,就是那位癱了的方家少爺。
方夫人向楚天驕訴說了這四年來她方家被吳拾遺父女謀害的經過,可能因為情緒太激動,中間暈了過去。
楚天驕讓洛霓裳上前給方夫人把脈。
洛霓裳把過脈后,面色凝重。
“她本就心力交瘁,又被長期下了一種慢行毒藥,我先給她施針,將她救醒再慢慢治吧!”
方秀兒一聽她娘是中了毒,放聲大哭起來,跪在楚天驕腳下求道:
“州牧大人,一定是那賤人給我娘下的毒,求你一定要將那賤人碎尸萬段。”
楚天驕點了點頭,承諾道:“放心,上天自有公道!”
洛霓裳將方夫人救醒后,楚天驕安慰她道:“這些事慢慢處理,不著急。
有我在,自然會還你方家一個公道。”
方夫人雖然感激楚天驕抓了吳家父女,但是她對楚天驕卻并不信任。
只聽她警惕的問楚天驕:
“州牧大人到咱們方家,有何目的,不妨直說。
方家的錢就如那擺在明面上的肥肉,誰都想來咬一口。
州牧大人大概也打聽過了,我兒子是個癱子,如今生命垂危。
我也沒幾天好活了。
家里就剩下小女年幼,想讓她護住這若大的家產,無異于癡人說夢話。
州牧大人如果看上了我方家的家業,民婦愿意將家業獻給大人。
只求大人能夠給小女一條生路,并且讓我那苦命的兒子,走得安詳一些。”
楚天驕一聽這話,就知道這方夫人把她當成了跟吳拾遺一樣的來打方家家產主意的人了。
楚天驕并未否認自己看上了方家的錢。
她轉身向方夫人介紹了何秀兒和秦本拙后道:“方夫人,剛才就是這位何大夫將你救醒的。
她說你中的毒,她可以解。
等會兒我們再去看看令郎。
其他的話,等何大夫替令郎看診后,再說吧!”
方夫人最近一直被方吳氏軟禁,還沒聽說過何秀兒的大名。
等方秀蘭給方夫人介紹了何秀兒神醫的身份后,方夫人懵了,抓住洛霓裳的手哀求道:
“何大夫,救救我兒子,只要能救我兒子,讓我方家付出任何代價,我都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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